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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宸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臉頰，藥膏冰冰涼涼的，顏緣頓覺面板毛孔全都豎起，就像閃著一串串靜電。微麻的觸感還未過去，她突然反應過來，難道自己臉上也是這副模樣？自己竟然一直頂了這麼一副醜面孔對著鍾宸？

她趕緊雙手捂臉，窘迫得不像樣子，覺得耳根一陣陣發熱。

臭美的小姑娘啊！

哄女人是鍾宸的弱項，但哄小姑娘他還是有過經驗的。鍾宸想了想，從前女兒嬌氣時他是怎麼哄來著？想了一下，輕輕拉開顏緣的手：&ldo;別抹散了藥膏，擦了藥才能好得快哦。小孩子家家就知道怕醜啦？不醜不醜，我們家緣緣最最好看！&rdo;

&ldo;是啊，我還是小孩子，你是大人了。&rdo;鍾宸的大手就在眼前，顏緣壯著膽子張開自己的手，去貼鍾宸的手掌：&ldo;你看你的手這麼大，是我的兩倍大。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rdo;

鍾宸低頭，緩緩握住了她的小手：&ldo;小笨蛋，你再長，也長不到這麼大的手。最多，就是我的一半多一點點吧。&rdo;顏緣哪怕到35歲，也還是嬌嬌小小白淨無暇的樣子，她的雙手，他雖然只握在手裡一次，卻清晰地記得是又小又細，又滑又嬌，一點不像操持家務的女人。

他慢慢道：&ldo;長大嘛，自然要很久。但總有一天，你會長大的。&rdo;等她長大，她會是他的妻子，這雙手，他可以天天握在掌心裡。

顏緣也很憧憬：是啊，總有一天會長大的。&ldo;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好不好？&rdo;‐‐&ldo;嗯，好的。&rdo;

顏緣自己腦補著鍾宸的回答，樂不可支，把臉靠在鍾宸的臂膀上，笑得咯咯的。

鍾宸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一會兒發愁一會兒傻笑的，還真是個小孩子喲！

一夜雷雨過去，田地裡到處濕漉漉的，直到下午才幹爽一點。鍾宸帶著恢復了精神的顏緣在家周圍轉了轉。

看到枝頭桂圓串串，顏緣有些饞，眼巴巴地望鍾宸。鍾宸搖頭：&ldo;桂圓燥火，你剛中暑還是別吃的好。&rdo;便帶她去葡萄架下摘葡萄，田坎邊上摘李子，隨後又去田地裡採了新鮮的四季豆、空心菜和絲瓜。

一下午顏緣嘰嘰呱呱的，跟鍾宸講了很多學校的事情，幾個好朋友的故事，還有家裡的趣事。又把向小美、餘鯉送給她的摺紙拿出來給鍾宸看。

&ldo;你一定認不出這是什麼吧？是餘鯉教我的荷花燈。你看，白下紅上兩重紙條疊成一組，三組紙條中間用針線縫好，這樣……&rdo;顏緣將摺紙中間立起來，用手打理反捲，很快就折出了一盞紅紅白白的荷花燈：&ldo;是不是很好看？&rdo;

&ldo;好看，緣緣手真巧！&rdo;

&ldo;那當然！&rdo;顏緣斜斜昂頭一傲，鼓著嘴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她將荷花燈託在掌中伸給鍾宸：&ldo;送給你啦！要好好保管哦。&rdo;

她想：既然鍾宸當自己是小孩子，做個小孩子也很不錯。至少可以一直巴粘著他，親暱著他，而他也不會推拒，他不是還溫言細語哄著她嗎？從前她在鍾宸手底下十來年，哪裡看過鍾宸耐心哄人的樣子。

若是大姑娘，肯定沒有這份待遇！

至少，大姑娘從沒有享受過鍾宸的疊紙玩具。

鍾宸微笑著接過荷花燈，放到書架上收好。隨手從書桌裡取了幾張繪圖的紙，一邊聽她嘰嘰呱呱，不時湊趣幾句，一邊手指翻飛，很快用紙給她折了幾個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紙船，有帆船、平底船、烏篷船、蚱蜢舟、航標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