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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烘得暖暖的，顏緣心裡也暖暖的，就不計較這人逗他的事兒了：&ldo;你從哪裡找來的烘凳？&rdo;

&ldo;爺爺以前用過的，早晨隨便翻了翻，居然找到了。&rdo;事實上，他花了一個小時，把柴房和放雜物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鍾宸端了烘凳領她下樓：&ldo;就等你起來吃湯圓呢，餓得我肚子都癟了。&rdo;

坐在暖暖的烘凳上，吃著紅糖花生加糖漬橘紅的薄皮大餡湯圓，最妙的是湯里加上了一點醪糟，可口得很。兩個人正吃得歡快，就見到王玉芳過來：&ldo;鍾宸，我爸讓我邀請你們晚上到我家吃飯去，有好多你愛吃的菜呢。&rdo;

鍾宸含笑答應了，起身舀了小碗湯圓端給王玉芳。

雖然已經吃過早飯，王玉芳還是甜甜笑著，捻了勺子小口小口咬著吃。

鍾宸三兩下吃完湯圓，拿來檔案又看了起來，不時用筆寫上幾句。顏緣也不打擾他，吃完收拾好碗筷就要去洗，鍾宸招手叫她過去，掏出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糖汁，揶揄一笑，放她去了。

屋裡一時靜謐下來。

王玉芳抬眼看鐘宸，一眼，又一眼。鍾宸卻沉浸在檔案中，或是從檔案袋裡翻看圖表，極其專注，渾若身旁無人。王玉芳看到一堆檔案中有兩份全英文的，自己看來看去只認得少數單詞，鍾宸的目光卻在其上快速瀏覽，顯然十分流暢。她不由心下黯然。

鍾宸忙完手中事已經是一小時後。王玉芳也坐了一小時，看鐘宸收了東西，方小聲道：&ldo;鍾宸，你陪我走走吧，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rdo;

鍾宸靜了靜：&ldo;好，咱們散步去。&rdo;

他將顏緣從廚房叫出來，三人一起出了門，沿著江邊散步。走過一片楠竹林，山樑在竹林處凹陷成山灣，小溪汩汩流淌，在這冬天顯得格外靜謐淒清，正是顏緣和鍾宸上次放紙船的小溪。穿過竹林，就到了一片大得嚇死人的紅桔樹海，密密麻麻鋪陳到長江天際。樹海中，零星冒出一戶戶人家。

鍾宸牽了顏緣的手慢慢走，不時揪下一片紅桔葉，揉碎了聞聞香氣。

明明想要兩個人單獨相處，鍾宸卻非要拉個小跟班，王玉芳氣鼓鼓地看了看顏緣，一甩手，大聲道：&ldo;鍾宸，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rdo;

顏緣其實也很尷尬，連忙往後退了幾步：&ldo;宸哥哥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野花。&rdo;

大冬天的哪來野花！看緣緣低頭往後退，想要迴避的樣子，鍾宸無奈，對玉芳說：&ldo;就在這裡說吧，我大概知道你會說什麼。緣緣還小，不懂得那麼多，實不必避諱。&rdo;

顏緣還是站到了10多米外一棵桔樹下，裝作找樹上殘存的小桔子。紅桔樹上，總有一些太小的桔子，賣不成錢也沒有人摘，就留在枝頭上了。經過幾場冬霜，皺巴巴的漸失水分，變得格外甜。顏緣摘了一個，剝開皮塞進嘴裡含著，眼睛餘光看著不遠的兩人，說不清嘴裡和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

精幹儒雅、氣場已顯的青年鍾宸，看起來是那麼出色。王玉芳美麗動人，含羞帶嗔地望著他，兩個人單從外表看上去，明明……

兩個人輕輕細細的聲音傳來。

&ldo;鍾宸，我想問你很久了，你為什麼不大理我了？我哪裡做得不好？&rdo;

&ldo;玉芳，我沒有不理你。只是你我都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時候那麼親密無間，該有的分寸還得有。&rdo;

&ldo;胡說！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以前明明是喜歡我的，現在為什麼不喜歡了？&rdo;

鍾宸定定地看著玉芳：&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