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縷霞光，山河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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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腐敗的牢獄。

吳僕生已經被兵書樓周峰送往刑場了，陸邵也急急忙忙趕回了兵書樓。

甲乙丙丁四個獄卒，又坐回了他們的那張小木桌旁，拿起筷子，將那一顆顆酥脆的花生米丟進滿口爛牙的嘴巴里。

李歸耕也沒有再趴在牢房門前，而是在牢房的一面牆上，席地而坐。

“吳僕生這個傢伙，總算是送走了，還真是丟咱們大獻禁獄的臉，咱大獻禁獄。關的哪個走出去不是能臣，甚至不少還能封王拜相！”

“就這傢伙，禍國殃民！”甲獄卒嘟囔道。

反正不同牢獄的獄卒們，總是喜歡去攀比自己牢獄裡面關的囚犯，其中以大獻禁獄為最，因為這裡關過不少王公貴族，連當今的首輔，都曾經在這大獻禁獄關過，當時，還是甲獄卒去親自送的牢飯。

“吳僕生是送走了，但是，那兵書樓的陸大人卻說去去就回！”乙獄卒卻是有些頭疼。

當獄卒的，最怕的就是和這些外面的達官顯貴打交道，他們的身份也在告訴著他們，這些爺要是伺候不好，自己這祖傳的活計，可能就要從自己這代人手裡丟了。

“放心吧！陸大人是不會回來的，這陸大人犯糊塗，那兵書樓還有那麼多的高人也犯糊塗？”

“雖然那耕戶之子外表看起來是有些不像平民，但是，要說能夠替吳僕生這人翻案，我是一百個都不信的，方才那陸大人，我估計也只是拿兵書樓的令牌試一試，見不行，心裡已經放棄了，臨走之時那般說，也只是為兵書樓找個臺階下罷了！”甲獄卒搖搖頭，露出一絲毫不在意的笑容。

畢竟是大人物，都是要面子的，找個臺階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是，我看那耕戶小子似乎是認真了，覺得對方真的會來！”甲獄卒沉默了一下說道。

“誰叫這耕戶小子淳樸呢？畢竟是在鄉野耕田的，完全不知道朝野裡面的門門道道……淳樸，對於老百姓來說是好性格，但是，對於查案，對於朝堂，那就是致命的！”丙獄卒打了一個哈欠。

時間一點點過去，獄卒們碟盤裡的花生米，一粒粒減少，那酒盅裡的酒，也一刻刻下降。

幾個獄卒，都喝的有些微醺了。

唯有在那牢獄裡面的李歸耕，一直靜靜坐著，在數著時間，看著日頭，靜靜等著那去去就回的兵書樓陸邵。

陸邵會不會回來呢？

李歸耕也不敢確定。

這獻京之中，諸多人物，百轉心思，說又說的清楚。

離開之時，陸邵確實言之鑿鑿，可誰也不敢保證，在踏出大獻禁獄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又是否會後悔呢？

只是，能做的李歸耕都已經做了，如今，只能靜靜等候，若是花開，自然月明，若是擱淺，那自然只能再另尋他法。

“這時間也快到正午了，估計那吳僕生，也差不多要人頭落地了！”甲獄卒搖搖晃晃走過李歸耕的牢房。

淺層意思，告訴李歸耕，不要再抱希望了，也是在提點李歸耕，這獻京之中，人心叵測，凡事不可深信，見人謹慎三分。

那已經即將升到最高處的日頭，便是此事最好的證明。

另外幾個獄卒也是預設了甲獄卒的話。

現在的日頭，就算是兵書樓把李歸耕叫過去，也已經是來不及了。

也正是在大家閃過這樣的念頭的時候，在那陰暗威嚴的大獻禁獄的門口，突現一縷霞光，這霞光像是從天邊而來，直直射入這大獻禁獄之中。

當著四個獄卒的面，在牢獄的曲折的通道之中射過……

“這是兵書樓的一縷霞光……”

“兵書樓，竟然拿出了一縷霞光，這是要接誰？”

兵書樓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