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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見深的本意乃是問傅聽歡為何如此爽快地揭露一切遮掩。不想傅聽歡所有誤會,只傲然道:“依我之文治武功,天下幾人能及?依我之相貌絕倫,天下幾人配看?”
蕭見深竟無法反駁!
他定定地看著傅聽歡,道:“聽歡之容,貌若姑射,餐風飲霞,不染俗塵;形若宓妃,驚鴻游龍,皎若朝陽。”
傅聽歡一面有些得意,一面又有些不愉快。
蓋因蕭見深用以形容他容貌的都是女人。都是女人也就罷了,對方雖如此形容,據他仔細觀察,其面上也不見什麼殊色,顯然無所謂他用的是薛茂卿的臉還是傅聽歡的臉。
傅聽歡尚且第一次遇見見著自己真容而沒有任何反應的人。
這讓他既新奇又有些不甘,一時衝動,便上前笑道:“見深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莫非就算換成了這一張臉,我長得也還不夠討見深的歡心?”
蕭見深的手再一次放到了傅聽歡臉上。
但並非他主動,而是傅聽歡主動握著他的手,在自己臉上觸控打轉。
蕭見深:“……”前後感覺都和真正面板一樣,究竟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他一時想岔了神,連傅聽歡湊得太過於相近也沒有注意。
兩人間的距離再一次只剩下微毫。而這一次,再無人打斷。
傅聽歡便在五彩斑斕中輕闔一下眼,湊上前去。
夜涼如水,唇溫如醴。
這一剎間,他彷彿縱身入那滿載著花與夢的小舟,在天河中乘星月而行,他置身於這浩浩無邊的前路,飄飄蕩蕩,無有拘束。
非常奇妙的,蕭見深有了與傅聽歡同樣的感覺。
小舟在天河裡飄搖,千百萬的星子宛若碎鑽,鋪呈出一道彎向天穹的河川,自天往下看,地上一切如攏於煙紗雲霧;自地往天看,極光正置於天地相交之處,那麼遠,又那麼近。
他看向在同一艘舟中之人,這天與地的光,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沒有深入的親吻。甚至沒有太多的摩擦與挨蹭,就如蜻蜓點水一樣安安靜靜地停留在表面,兩人的呼吸也似那水面的清風般淺淡撩人。
而後傅聽歡挪開了身體。他看了蕭見深一眼,又飛快地挪開了自己的眼,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在屋中踱步。
這一剎那之間,他竟似有些無法面對蕭見深,就好像是——
他的目光盯在屋角的一隻燭火上。由燭火搖曳出的熱力很快透過空氣傳遞到最近的人身上。
傅聽歡感覺到了臉頰的熱度。
他感覺到了莫名其妙的尷尬——明明更親密的事情不都已經做全了嗎?
在這樣的尷尬中,他聽見了蕭見深的聲音:“……你這是何意?”
你這是何意?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蕭見深問的並不只是傅聽歡,還有自己。
他就算再不明白情愛之滋味,也能夠知道自己剛才所見所聞、所感所想絕不對勁——但他似乎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對一個人有慾望代表什麼?對一個人有感覺代表什麼?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孫若璧,他們當然便能如蕭見深當日成親時所說的那樣,“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此所謂合體同尊卑”,也應當“生同衾死同穴。”
但如果換成傅聽歡呢?
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是以真面目出現,一個從一開始就別有目的,哪怕現在也多給人疑慮的物件?
他們要——怎麼相處?怎麼開始?又怎麼結束?
傅聽歡因為蕭見深的這句話而瞬間自那迷濛之態中清醒,當他轉回身去看蕭見深時,他臉上已經帶上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輕薄與冷笑之感,只聽他說:“這是何意?見深只怕與太多人做了這‘意’吧,因而竟不知道這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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