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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見深越聽越驚訝,文才武功均屬上上就算了,現在連對朝政都極為有見地……現在他們對奸細的要求真的已經如此之高了嗎?而且聽這樣的計劃,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想出,對方怎麼知道他在意土地——或者對方自己也在意土地?
蕭見深不動聲色地看著傅聽歡近在咫尺的面孔。他注意到對方大概剛剛披衣起身,頭上的髮絲有幾縷從額前垂落了,臉上大約也因為緊張而升起了一點點的薄暈,他的嘴唇的顏色是鮮紅的,像極了屋外那一株紅色山茶的一朵花瓣……
傅聽歡此刻已經從過那種心緒翻湧的激動中冷靜下來了。他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有些過近。他發現蕭見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
這樣的眼神代表著什麼,傅聽歡作為一個男人當然瞭然於胸!他不動聲色地要退開,肩膀剛動了一下,右手的胳膊就被蕭見深給一把托住了!
蕭見深的目光掃了一眼桌上差點被傅聽歡一衣袖掃到地面的茶壺,這是他恩師親手製作的茶壺……這東西他不是收在庫房的最深處嗎?為什麼也被搬了過來……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傅聽歡的胳膊,順便抬手將對方垂在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的一縷頭髮別到傅聽歡耳後,緩言說:“茂卿當心。”
傅聽歡只覺得頭皮一緊,胳膊一麻!
蕭見深頓了一頓,也覺得這樣托住對方的胳膊有些奇怪,於是便效仿古代仁君執手賢臣,握著傅聽歡的手輕聲說:“今日之話,出你口入我耳,不可說三人傳六耳。若訊息透漏,只怕卿頃刻性命危垂。”
傅聽歡短暫地沉默了片刻,當然不是因為感動,事實上他身上的麻痺已經從胳膊蔓延到雙手,連帶著身上都感覺到一些酥酸了:“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蕭見深覺得此刻氣氛正好!他的目光又掃了一眼屋中種種,其他普通喜歡的也就罷了……桌上的他師父的茶壺至少要拿回去啊!他略一沉思,便從袖袋裡抽出一管通體白玉無暇,只在音孔處有一條彎彎曲曲紅線的玉簫出來。
他將這支玉簫雙手遞給傅聽歡,只道:“茂卿不必憂煩。此蕭贈與茂卿,茂卿手持此物,見蕭如見人。”
傅聽歡:“……”他也是頓了又頓,面上很快有了一縷複雜,但複雜又在轉瞬間被他壓了下去,他微笑說,“蒙太子厚賜,奈何我身無長物……”
蕭見深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他微微一笑,看似隨手,實則目標明確的將那茶壺抄於手中,一笑道:“雖說茂卿身無長物?這茶壺孤看著十分喜歡,茂卿就送於孤吧。”
此後一連數日,蕭見深每每來到瓊樓中時,都會帶著各色東西來試圖同傅聽歡交換自己的心頭之好。出於某種暗搓搓的不願意被奸細窺破自己內心喜好的想法,他每一次來這裡都與傅聽歡品茶煮酒,賞花對弈,直到將要離去之後,才彷彿輕描淡寫的將東西拿出來交換。
傅聽歡對此沒有任何猜測。實在是蕭見深後頭拿來的東西對他而言,比那一盆花一幅畫貴重不知道多少倍,尤其還正正送到他的心頭。
有時夜深人靜,他把玩著蕭見深拿來的那一件件神兵利器或史記兵書,饒是他素來智計百出,心裡也不是沒有迷惘,並不明白蕭見深為什麼能知道他究竟喜歡什麼;他自然不認為自己已露出了破綻,便隱隱約約的,甚至有了冥冥中自有定數的感覺……
桌邊燈火如星。
傅聽歡斜躺在敞軒之中,他剛剛沐浴淨身過,黑緞似的長髮髮尾還在滴著水。他的手指撫摸著蕭見深第一日送來的那管白玉簫,這白玉也不知為何,竟大異尋常,觸手生溫,他又去看玉上的紅線,在這微微的風中,玉上的線也活了似的緩緩流轉著。
他將這管玉簫抵到唇邊,束氣成線,吹響第一個顫音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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