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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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只是以手支頤發呆，見李正坤進來，臉色立即緋紅一片。

很快菜便上齊，還有一瓶紅酒，馮佳琬給李正坤倒上一杯，給自己也斟上，然後舉起杯，強壓羞赧：“正坤，此情此景你不想說點什麼？”

李正坤假裝不解風情：“說什麼？幾天前，我不是說了麼。這算是我們的分手宴嗎？”

“這不是分手宴，而是合巹酒。我已在旁邊酒店開好房間，吃完飯我們就過去。今天晚上，我是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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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我們就要分手了，還合什麼巹？”

馮佳琬哭了：“你嫌棄我是個病人？可你見我第一面起，我就告訴了你我的病情，是你死纏爛打非得跟我好。為什麼又要鬧分手？難道你們富家公子總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喜歡始亂終棄？你又喜歡上誰了？這麼快嗎？我們還沒開始哩！”

“什麼亂七八糟。佳琬，你的病已經好了，只需再將養幾個月，便會恢復健康。但我病了，恐不久於人世，不跟你分手，還跟你合巹，不是害你麼。我愛你，希望你能好好活著，終生幸福快樂，我只能忍痛割愛，離開你！”

說出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李正坤以為馮佳琬會驚訝萬分，難過萬分，驚恐萬分……可馮佳琬並沒有出現他所預料的表情，顯得非常平靜，也許是她曾經掙扎在死亡的邊沿，對於死亡早已不再恐懼。

她起身來到李正坤身邊，抱著他的頭：“就算你明天便死去，今夜你也是我的新郎！”

“你說的是真心話？不後悔？我其實很想哩——”

馮佳琬不勝嬌羞：“我知道，象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嘴裡說著客套話，心裡指不定多麼期盼。自古以來，假仁假義，道貌岸然之徒，何其多也。李正坤，你能免俗嗎？不管你是什麼人，我愛上了你，你想溜，我可不答應，我要拴住你。”

李正坤早就心神激盪，逗她道：“如果拴不住呢？”眼光中春光四溢，不可名狀。

“拴不住就殺了你！”馮佳琬吃吃笑道。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話，到時候親手殺了我，讓我幸福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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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不會讓你活著離開我。”

馮佳琬原本順著他的意思跟他打情罵俏，象李正坤這樣的花花公子，肯定不喜歡一本正經的女人。這是她這兩天在百度上搜的，也不知是否被誤導，反正全靠百度了。呵呵。

可李正坤突然抱著她哭起來，非常傷心，非常認真。

馮佳琬驚道：“你怎麼啦？是不是覺得新娘太醜，不能讓你如意啊？”

李正坤道：“你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我是人世間最幸福的新郎。我哭不為別的，只為萬般捨不得你！”

馮佳琬這下有些奇怪了：“你不是開玩笑啊！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生病了？你身體這麼強壯，會生什麼病呢？就算生病，我們找全國最好的醫院治就是了唄。你當初不也這樣勸我嗎，怎麼輪到自己就如此悲觀起來，當初你說的話都是假的吧？”

“我這不是病，而是命，人力可不能強求。”

馮佳琬陡然恐懼起來，身子不禁發抖，眼光中的戲謔和慾念瞬間無蹤，好似又回到她當初得知自己得了腦瘤的時候，萬念俱灰，喪魂失魄！

見她如此表現，李正坤又喜又愧。喜的是她徹底愛上自己，愧的是幾個月後，她將痛失愛人，墜於痛苦。生離死別，斫傷人的心臟，扎刺人的肺腑，熬煎人的靈魂。

然而，如果現在便離開她，卻已於事無補，不過是將她的痛苦提前幾個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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