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向陽而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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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麻煩您去外面等等。”南煙開口，語氣不急不躁，很是安撫人心。

李母擔憂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下來，“那醫生拜託你了。”她不放心的看了眼女兒，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南煙看著女孩，“李婷是嗎？有哪裡不舒服，可以和我說說。”她嗓音溫和，讓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李婷聞言笑了笑，“其實沒有什麼，就是我自己活膩了不想活了，我不孝順，二十多了一事無成，整天啃老沒有什麼本事，覺得活著也是對父母的拖累，還不如一死清淨。”

“沒有喜歡做的嗎？”南煙語氣不變，依舊溫和從容。

李婷有些詫異，“你不問我，為什麼沒想想我死了，我爸媽怎麼辦嗎？”

南煙莞爾，“在我這裡，你是我的病人，我當然要先關心你了，而且，你先是自己，才是你爸媽的女兒。”

她笑了笑，“你是一個獨立的人格不是嗎。”

李婷嘴角動了動，突然就有些崩潰，“我太累了，所有人都告訴我，要努力，我爸媽養我這麼大不容易，是，我也知道，我爸媽對我很好，好的不得了，可是我也有夢想啊。”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想上學嗎，我也想，可是他們總是說，女孩子當老師多好，於是不顧我的意願，替我擅自決定了未來，我不想當老師，我喜歡跳舞，可是從小到大，我只要停下，等著我的就是無休止的唸叨。”

“當老師不好嗎，那是鐵飯碗，退休了還有退休金，每時每刻，從小到大我耳邊最多的就是，爸爸媽媽還能害你嗎，爸爸媽媽也是為了你好。”

她眼淚一點點落下，“親戚的小孩來我家，媽媽總是先問他們想吃什麼，我只是說了一句想吃蝦，就因為表弟的一句不想吃，就說我要讓著弟弟，可是你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啊。”

她哽咽著，“我高中畢業了，我想選修舞蹈，爸媽一句老師更好，我就被迫選了他們喜歡的。”

“我本來正在上學的，可是親戚給介紹了一個相親物件，放假我們見面了，我知道，那個人很好，可是我不喜歡。”

南煙替她倒了杯水，又拿了包紙放在那裡，她安靜的聽著，聽著她的傾訴。

“他們逼著我，說先定下來，也不是讓我馬上結婚，明明是我的父母，這個時候像個陌生人，於是我妥協了。”她吸了吸鼻子。

拿紙捂住了臉，嗚咽出聲，“我知道自己沒有用，可是我不敢反抗，我不想聽到那句，爸爸媽媽只有你一個女兒，你以後一定要聽話，爸爸媽媽都是為了你好，我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

“說我矯情也好說我脆弱也好，我真的看不到希望。”她抬起頭，“求求你們，不要救我了，讓我去死吧，我真的真的一點不想聽到這句話。”

她茫然的搖頭，“沒用的，誰也救不了我的，我就是個廢物，我矯情，我不孝順，我不聽話。”

她抱著頭，“我叛逆，我小時候多聽話啊，我現在長大了，我學壞了，爸爸媽媽為了我多傷心啊，我不配，我不配活著。”

南煙拉開她的手，“如果不介意，可不可以讓我和你媽媽聊一聊。”

“不要不要，”她拼命搖頭。

“好，我不聊，我們加個微信好嗎？”她沒有生氣，只是握著她的手，語氣堅定的開口。

李婷猶豫了，“我可以嗎？我沒有朋友，我不敢交朋友，交了朋友，媽媽就會叮囑她看好我，還要隨時報備，後來我的朋友就越來越少了，他們不想成為監視我的工具。”

“李婷，你媽媽最想讓你做什麼？”南煙突然問。

“當老師，”李婷乖乖的回答。

從李婷的隻言片語中，南煙就猜出來，她的母親，對老師應該說對這些鐵飯碗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