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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淵臉色微沉:“那個我們惹不起,他是青龍島的人,名叫做周涵正,是講經堂的左護法,講經堂一共左右兩個護法,臉很方的那個女的,記得麼?她是右護法。”

這說的是唐晚秋了。

李筠皺眉道:“這個左護法根本不認識我們,因為什麼對我們有這麼大的不滿?”

“不滿我們跳過會試直接進講經堂吧,”韓淵道,“不知道,我聽人說這個人邪性得很,還有點喜怒無常,以後還是儘量不要招惹——對了,我今天弄到了一點好東西。”

說著,韓淵將手上的點心碎屑拍了拍,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油紙包,神神秘秘地拿出來給他的師兄們。

那紙包裡竟是三根奇形怪狀的針,尾部刻著看不清的符咒,尖端還帶著藍。

“這是……”李筠眼睛都直了,“小潛別用手碰!這是搜魂針,有毒的……你從哪弄來的?”

韓淵嬉皮笑臉地道:“仙市上順來的,嘿嘿。”

“這個東西我知道,很厲害,”李筠沒顧上指責韓淵那偷雞摸狗不入流的行為,隔著紙包興奮地將那針捧在手上,“輕易不容易得來的,之所以叫‘搜魂針’,就是隻要你對它說出具體是誰,它就能自行上前殺敵,有了這東西,哪怕十萬人中取上將首級都能輕而易舉!”

程潛對這些旁門左道毫無興趣,他哪怕真的想將誰挫骨揚灰,也是親手用劍挫,什麼針啦線啦的,他連聽都懶得聽,於是徑自越過李筠和韓淵兩人,拎著他手裡古怪的大花籃,一腳踹開嚴爭鳴的門。

他在幾個小丫鬟的竊笑中將那花籃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沒好氣地道:“你要的殘花敗柳。”

此時門內侍女環繞,門外風光正好,但他們一條一寸半長的小傷口養了三個月的大師兄居然沒在玩樂,只見他放琴的小桌案上此時擺著一個長長的木條,他正手握刻刀,凝神於掌下符咒。

被程潛一踹門,嚴爭鳴手下的線條頓時崩斷了一角,刻刀在手指上戳出了一粒血珠。

嚴爭鳴先是皺眉,發現踹門的人是程潛,又笑了——為了這一滴血的“重傷”,程潛當日不光白天被他差遣著當了一把採花賊,晚上還忍受著大師兄的挑三揀四,親自動手將那些莫名其妙的花枝插進了花瓶裡。

第二天,講經堂開了。

所謂“講經堂”,其實就是個山坡,鬧哄哄的,放眼望去,男女老幼什麼奇形怪狀的人都有,有站著的,有坐著的,有乾脆上樹的,簡直沒個地方下腳。

好在扶搖派眾人在李筠的耳提面命下提前到了,找了個靠前又不起眼的小角落,事先安頓了下來。

四處都是喧鬧的散修,大多修為不高,遠沒到辟穀而不沾塵土的程度,有個別人常年流浪在外、生活十分不講究,渾身上下除了那點骨肉就是泥,飄香十里不在話下。還有人隨身帶著稀奇古怪的靈寵,什麼狗鳥狐狸之類的也就算了,還有一隻肥碩的大灰耗子在人群中穿梭趕路,好不噁心。

這樣的風水寶地,連程潛都忍不住皺眉,何況他們潔癖成性的大師兄。

但嚴爭鳴卻一聲沒吭——他沒話說,是他自己決定留下的,難道還能當眾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嗎?

嚴爭鳴擺擺手,拒絕了道童給他的坐墊,雙目放空了望向遠方,心裡是一腔無法言說的落寞。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扶搖山的傳道堂,那有亭臺小院,有香菸嫋嫋,有道童安安靜靜地遞來糕點和冷熱正好的茶水,他們卻不知珍惜,成日裡比著賽地搗亂,

他自己每每睡得人事不知,一睜眼總是日上三竿,李筠就會擺弄他那一堆噁心兮兮的爬蟲,韓淵總在偷吃,只有程潛一個人強撐著睡意,聽師父唸經……

到現在,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哎,小師兄,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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