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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能將整個經樓都塞進腦子裡帶走,每每囫圇吞棗地記住幾大篇,再用剩下的十天回去慢慢琢磨。
這樣的日子充實而流逝得飛快,轉眼就是春去秋來的一整年。
期間,天妖水坑姑娘已經表現出了她非人的一面——超前地學會了爬走蹦跳,明明破殼而出只有週歲,個子卻已經及得上凡人女孩三四歲的樣子了。
程潛風雨無阻,不間斷地往經樓裡溜,同時,他一手字也臨摹得越來越像山上碑文,甚至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如何模仿嚴爭鳴的字。
嚴爭鳴一開始以為程潛像李筠一樣,會偷偷揣走幾本旁門左道與奇聞異事的故事書,誰知有一次無意中瞟了一眼,竟發現他在正經八百地看劍譜與功法。
嚴爭鳴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大師兄就此得出一個結論——銅錢這小子瘋了。
在扶搖山上,尤其對比那入門一年多,門規上的字還沒認全的韓淵來說,程潛是個絕對的異類。
有一天,在替程潛開啟經樓門的時候,嚴爭鳴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慮。
“銅錢,”少爺正色道,“你到底打算幹什麼,是要去南天門造反麼?”
程潛搪塞道:“師父說了,‘莛與楹,厲與西施,道通為一’,大道雖有萬變,卻不離其宗,我是打算多看一些,以便和本門功法相輔相成。”
嚴爭鳴奇道:“你才入門一年,看功法著什麼急?”
程潛道:“去年咱們從妖谷回來的時候,大師兄不也說要拔光紫鵬真人的毛嗎?不學好功法,怎麼鬥得過她?”
嚴爭鳴更驚奇了:“是啊,我說‘總有一天’,那老雜毛都八百多歲了,我才十六,我著什麼急?說不定過個七八百年,我比她還厲害呢。”
這絕對是在做白日夢……
這一段時間,嚴爭鳴少年身量漸漸拉伸長開,奔著成年男子的頎長去了,舉手投足間也開始褪去青澀,初具風華,有時候程潛看著自己細瘦的胳膊腿和磨磨蹭蹭的個子,再看看大師兄,心裡多少也會有點羨慕。
但這一丁點的欣賞與羨慕不足以讓他容忍嚴爭鳴變本加厲的臭美。
這貨彷彿感覺自己已經能羞死宋玉、愧煞潘安了,一切反光的東西——下完雨地上的水坑,雪亮的佩劍,他都要藉機自照一下,依照其面部表情,程潛認為他照的時候,心裡還一定正在對自己讚歎不已。
一個拿著劍當鏡子照的人,再練七八百年、七八千年——他能練就什麼好劍法嗎?
程潛對他無話可說,徑自走到一邊翻開了自己上次看了一半的書。
感覺門派不能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莛與楹,厲與西施,道通為一 來自《齊物論》
☆、第 20 章
嚴爭鳴走出了一段,又想起了什麼,轉了回來,從袖中摸出一包奶糕,態度惡劣地塞給程潛:“拿走,吃去吧,不長個的小矮子。”
程潛欣然接過來,沒有道謝,只是隨意地擺擺手,示意對方趕快滾。
這天,他看完了整本符咒入門,吃飽了點心,突然想去打掃一下經樓的底層。
經樓的最底層彷彿是個堆破爛的地方,經年日久沒有人來,時間長了,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其他地方的牆上與架子上都刻了防蛀防水的符咒,唯有底層什麼也沒有,蟲蛀的、缺頁的書散落得到處都是,內容也龐雜無狀,有菜譜,有釀酒秘籍,有教人怎麼侍弄花草的,甚至還有一本春宮圖——扉頁上的男人被蟲蛀掉了一半的屁股。
程潛大概是被大師兄荼毒久了,無意中見了底層的髒亂後,很是耿耿於懷了一陣子,終於忍不住決定自己挽起袖子收拾一下。
這一打掃,程潛就打掃出了一樣意想不到的收穫——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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