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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能說是“劍意”,而是扶搖木劍本身暗合了執劍人的心境,是劍法自己在引導拿劍的人。
嚴爭鳴一下站了起來,他旁觀程潛的劍,機緣巧合地觸碰到了自己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劍法中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千變萬化,以及師父為什麼從來不解釋——因為這劍法本身是活的。
為什麼從第二式“上下求索”開始,嚴爭鳴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到了第三式“事與願違”更加難以為繼——因為他既不知道上下求索的滋味,也不明白什麼叫做事與願違。
木劍已經無法再引導他了。
☆、第 9 章
想通了這層關節,嚴爭鳴就明白,自己該下山遊歷一番了。
水深火熱,可以鍛肉體,歡愉離恨,可以鍛精神。
扶搖木劍雖是入門劍法,卻暗合凡人一生起落,這不是閉門造車能造出來的,他整天泡在扶搖山上的溫柔鄉里,恐怕千年一歲,萬年也是一歲,永遠合不上那道紅塵翻滾的轍。
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這種機緣巧合的點化,能知道自己瓶頸在哪裡的,一般修行中人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會欣喜若狂,逆流而上,以待破壁。
可嚴少爺他是一般人麼?
“下山遊歷”四個字只在他那花瓶似的腦袋裡閃現了一瞬,隨即就被山下種種風餐露宿、羈旅不便的臆想給淹沒了。
一提起下山,光是想起要帶多少行李,嚴爭鳴都一個頭變成兩個大,一身的懶筋全出來造反,死活絆著他奔向前程的腳步。
“遊歷?”最後,少爺心有天地寬地忖道,“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瓶頸就瓶頸,管它呢。”
嚴爭鳴下定了決心,他打算忽略劍法中那點生澀與不順暢,反正劍招記住了,他就全當自己學會了,明天就問師父學第四式。
這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大師兄,心安理得地偷起懶來,他揮手打出幾顆小石子,幫著師父將爬到樹上用木劍掏鳥窩的四師弟打了下來,方向精準,力道得當。
嚴爭鳴看著趴在地上嗷嗷亂叫的韓淵,自覺功夫已有小成,可以不必太過較真了。
過了午,師父和弟子們之間一天的相互折磨終於結束了。
除了大師兄以外,其他人各回各院,吃飯休整,下午各自用功——不願意用功的可以在山上跟猴子們玩耍。
木椿真人對弟子一概放養,只是囑咐他們遵守門規,每月逢初一十五的夜裡老實點,不要在山間亂竄。
只有嚴爭鳴下午還要留下來繼續對著師父那張老臉。
眼見道童們陸續將木頭與刻刀搬來,李筠就對他的兩個新師弟解釋道:“那就是符咒,符咒分為明符和暗符,明符就是這種刻在什麼東西上的,最常見的是木頭,如果是高手,金石之類也能作為材料,暗符就厲害多了,水與氣,甚至心念都能成符咒——不過那都是傳說了,誰也沒見過,估計得是大能才做得到。”
程潛裝作毫不好奇,其實已經豎起了耳朵。
畢竟符咒是仙器的根本,而仙器是尋常百姓對修仙最直觀的印象。
韓淵自來熟地湊上去問道:“二師兄,什麼是大能?”
李筠衝他露齒一笑道:“在世的哪個敢稱‘能’,真大能早都昇天了。”
韓淵對大師兄沒什麼好印象,但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他,何況小叫花不像程潛那麼要臉,記仇也記得不深,一包松子糖足以讓他一笑泯恩仇。
他有點豔羨地看了看嚴爭鳴那自由散漫的背影,屁顛屁顛地問李筠:“那師兄,我們什麼時候能學刻那個?”
“我們學不了,”李筠擺擺手,故作遺憾地說道,“要學符咒,得先有氣感——你不要問我什麼是氣感,我也不知道,不過師父說是一種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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