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幕（2）生死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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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到他點亮了次元機，驟然一道絢爛的白金色光芒從投屏上破空而至，彷彿星河自碧落中傾斜下來，而後在空中盤旋飛舞化作一道圓環；當流瀉的星彩逐漸散去，那圓環就變作一隻由白金色荊條編制而成的冠冕，似是有斑斕如同鴿血紅般的豔麗花朵在荊條的枝丫間微微閃爍。那冠冕被他召喚後只是停留在空中，那並非取自亞伯罕或與亞伯罕適用的力量，我頓時意識到那就是末世聖器，是諾拉哥哥所取得的末世聖器，荊條編織而成的冠冕——

那應當是“荊棘聖冠”，是人子彌賽亞佩戴過的聖物，彌賽亞在被處決時，那些士兵為了譏諷他成為了“猶太人的王”而給他佩戴的以荊棘做成的冠冕，無情的荊棘刺入彌賽亞的頭顱讓他滿頭是血；那聖冠是彌賽亞為拯救世人留下的聖物，卻也是他為世人揹負無盡苦痛磨折的象徵。我再次怒火中燒地抓起一把碎石向著眼前的人形黑影狠狠甩過去，將這樣的聖器賦予他是什麼意思？那冠冕就像是在嘲弄他所擔負的詛咒與絕望一般！

龔炎提醒著嚴鈞睿注意亞伯罕奏起的咒絕聖歌，荊棘聖冠的封印尚未解除，他們並未將此視為這場對決的威脅；而嚴鈞睿則一心只想儘快結束對決來讓諾拉哥哥清醒，阿茲提瑪魔刀劈斬出的血焰紛飛四散化作三道光圈，包圍在斷翅的亞伯罕四周對他不斷焚燒席捲，三道光圈驟然聚合，那應當是阿茲提瑪從未使用過的絕技，聚合而成的法陣當空籠罩助亞伯罕，竟是將《咒絕聖歌》環繞著暗藍光芒不可摧毀的屏障化解，亞伯罕被魔刀劈中了雙腿，他在滌盪掃射的氣浪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吶喊，諾拉哥哥也像是被拋甩出去一般掉落在地，他同樣痛苦地抬起頭，那劇痛的體感必定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

“我的答案……從那時起……”黑影的嘲笑近乎刺耳，他們編織的情景洶湧不絕地混入我的腦海，我頓時又看到了年幼時的他；他身著破爛不堪的衣衫走在對他視而不見的人群中，他曾在一場絕不會落幕的噩夢中孤獨地徘徊，忍受著那些鐵石心腸的世人所給予他的最冷漠殘忍的恩賜，驟然有人將他撞倒，但仍任憑他躺在寒意徹骨的石板上無動於衷；他一定祈願過無數次想從這場噩夢中醒來，從那片一望無垠的黑暗中醒來，但在每個清晨懷著那份願景睜開眼之後，世界依舊保持著昨日不可扭轉的醜惡與歪曲。

我感到滿心的怒火就要將我燒光吞噬了，那蔓延至每一道經脈的絕望已然讓我忘記了我是誰，我很想為他殺死那些對他熟視無睹的人，那些讓他在仇恨與詛咒中沉淪至深淵而看不到光芒的所有人，我會讓那街道血流成河，我要看到那些殘酷無情的人全都曝屍荒野被烏鴉啃食殆盡！我知道為這私慾而形成的罪惡，只會被世人視為理應被千刀萬剮的魔頭，但我願意為他揹負這些罪惡，願意承擔他所有的詛咒；我不禁低頭髮出悽絕的狂笑，原來我的童話會像這樣結尾？但總有力量催促我往前，繼續往前！

亞伯罕再次發起了反擊，他兩次彈奏出了能讓自己傷口癒合的《雅歌》，然後他再次奏響《約書亞福音》迎擊阿茲提瑪的魔刀，折斷的羽翼在他身後飄灑成一片陰霾的黑雨。“這次失敗想必會變成你的救贖！”嚴鈞睿示意阿茲提瑪將血焰匯聚成一道光柱，他要朝著亞伯罕做最後一擊，而諾拉哥哥霎時悽然地笑著張開雙臂。

“我的答案就只有一個！”血焰的光柱驟然將亞伯罕擊散成碎裂的光影，他也在腥風血雨中摔倒在地，我聽到他發出錐心刺骨般的大叫也頓時心急如地拼盡全身力氣撞向屏障，卻再次被屏障狠狠彈回來；幻魔又在我身邊持續嘲笑著穿來穿去，我感到心像是被無數次撕裂無數次還給塞回到嘴裡，他的救贖不是這樣的，這才不是救贖！我忽然也對他的對手們生出一種更劇烈的厭惡，他們也沒有資格提什麼救贖，他們又怎會懂得他遭遇過的絕望？龔炎想衝上前去看，但嚴鈞睿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