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幕（1）傾城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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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是人形黑影肆虐襲擊的街道讓我想起了《傾城之戀》中一九四一年開仗了的香港，“那一聲聲的‘吱呦呃呃呃呃……’撕裂了空氣，撕毀了神經。淡藍的天幕被扯成一條一條，在寒風中簌簌飄動。風裡同時飄著無數剪斷了的神經尖端。”白流蘇在那些從天而降的炮火流彈中躲閃，眼看整個世界在轟天震地的巨響中黑了下來，數不清的羅愁綺恨也被戰亂廝殺關在碩大無朋的箱子，她打不開箱子的蓋，卻又能恍若隔世般記起範柳原來，那真是與她的過去毫不相干的被中斷的歌；她那時候更不曾料到，正是這場讓高樓廣廈傾覆的兵荒馬亂成全了她與範柳原，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

好罷，大約坐在那位天啟騎士的機車上去思考張愛玲那戰火紛飛的流金歲月並不合時宜，這哪裡是一位文青該對著生靈塗炭大發感慨的時候？但請讓我在這短暫的時間內稍微走神片刻，這一定是我最後能神遊天外的時刻了，我知道我哪怕萬分不想也會被捲入眼前這場風塵之變中，然後如同在末日山口的那位魔戒攜帶者一樣，記不起食物的味道，記不起流水的聲音，也記不起青草觸碰的感覺……也好，用這樣的場景作為冒險故事的結尾是再經典不過的傳統，這竟然是我親身經歷的魔幻小說，又像是給孩子睡前講起的童話，童話故事……他正在與那些黑影作戰麼？他現在是否安好？

我驟然覺得這真是浪漫極了，難怪有很多人會去懷念戰爭年代，似乎誰都能在戰爭所造成的非常態生活中變成故事的主角，倘若僅僅是無牽無掛去經歷的話我還真的會像童年時跟同學們放學後去探險那樣興奮，真可惜，我出生的實在太早了！前方彌賽亞公司已經到了，把這裡比喻成開仗後的淺水灣飯店並不為過，但也不對，並不是範柳原帶我來的。

但彌賽亞公司眼下這情形還真是讓我忍不住想起淺水灣飯店來，要形容起來著實貼切，“門前堆著沙袋，英國兵就在那裡架起了大炮往外打”，只是沙袋換成了包圍在公司大樓外由白金色神光築起的屏障，架起大炮的英國兵是各自召喚出實體化的角色與黑影交戰並保衛大樓的天啟騎士，引導我前來的天啟騎士與他們簡單交接後就領著我走進公司裡，路過大廳時我也留意到來這裡避難的少數市民。

弗朗辛還是在他的總裁辦公室中坐鎮，然後我又記起《巴黎聖母院》來，當那些丐幫在鬧事攻打教堂的時候弗羅洛神父躲在裡面做些什麼？他可以裝作煞有介事地表明他對發生這樣重大的事故感到震驚和遺憾還正想設法補救，實則卻躲在聖壇後面翻雲覆雨。“幸好有天啟騎士找到了你，你沒發生意外真讓我高興，朱夢笛小姐！”弗朗辛見我走來立即站起來對我說，但我可不會因為他所謂的關切就忘記他的嶽不群嘴臉，“請你暫且留在這裡躲避——”

“且住，弗朗辛總裁，請您還是把伺服器先關了吧，即便是全城都喜歡玩您做的遊戲，但您也不能強行佔用人家上學上班的時間來給你創收是不是？賺顧客的錢您也得講良心哪，難道您是要強制消費麼？不玩遊戲不充值就讓那些細長鬼影吃了你？”“這是誤會，小姐，我保證我絕不想讓《幻神記》對任何市民造成損害！但我實在很抱歉，萬物創始神的異變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在我的能力控制之外，我們現在只有寄望於執器者所得到的力量！”弗朗辛卻鄭重搖頭，我卻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

“那按您的遊戲設定——按您的說法這異變是從何而來的？”我沉聲問弗朗辛，他繼續嚴肅地說。“是幻神記中創造世界的萬物創始神被某種從異界而來的不知名的人工智慧生物入侵了，這人工智慧所具備一種能讓遊戲實體化的超自然力量，它在侵入萬物創始神的系統後把遊戲中的所有角色以及角色具備的能力都變為了實體；而且在它控制萬物創始神以後，它接納了萬物創始神的創始幻力，還用這種幻力靜止了桃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