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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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又變得猙獰可怖，瘋狂地撲上來揪住我的衣領，一拳又一拳擊打在我的臉上。

我已經冰冷麻木，傷處早已覺察不到痛楚，任憑他狂風掃落葉一般撕打著我的身體。

漸漸的，他停住手，冷靜下來。等待喘息平復後，他真情流露地嘆道：“蕭東，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了。你能做的我都替你想到了，我想我這次回來就是最好的決定，除此以外你別無選擇。蕭東，這樣的結局，皆大歡喜，不是很好麼！對小雅，我有信心能讓她慢慢接受我，即便不能，我相信這也是目前唯一的、最好的辦法，她現在受不了刺激，最需要的就是平靜。我想我做她的大哥哥這麼多年，我們彼此熟悉，我們之間還是有一定感情基礎的，起碼她不會討厭我抗拒我，這總比把她推給一個陌生人好得多。至於將來……將來再說吧，只要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在誰身邊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當然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全部，但我絕對不能看著她在痛苦中煎熬，無論怎樣，我都會為她祝福的！”

“謝謝你北風，真的謝謝你。你能這麼想，我很感激……”

“不只是想，”他打斷我，“我希望你能清醒，你必須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這樣對誰都好，對誰都沒有傷害。你該想想你的父母，如果你不這麼做，遲早有一天，你和小雅都將無法面對他們。你們又該怎麼去面對親友，怎麼去面對周圍的人，怎麼去面對這個社會？畢竟你們還要生存下去啊，這個世界不是真空的，你們不能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去逃避所有人！這樣的日子，你想過嗎——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逃避，可你能拖到什麼時候呢？人生如棋局，你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棋，避無可避，退無可退；面對兩難，你早早晚晚都必須做出抉擇——蕭東，長痛不如短痛，遲斷不如早斷，你這麼拖著她，得不到也不願意給她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很自私嗎？她天真，難道你也幼稚嗎？越拖下去對小雅的傷害就越大。為了小雅，你放手吧！”

他激動得發抖，抹乾臉上的雨水，向我投來真誠和期待的目光。

我黯然垂下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卻又最不懂我……

大雨初歇，空氣溼濛濛的。淋漓的雨水在腳邊汪了好一大灘，我像個落水狗似的被裡裡外外淋了個通透，外面溼透，心裡涼透，一陣寒意襲來，我似乎受不住這寒冷，不禁打著擺子。

我忘記了那天夜裡我是怎麼捱到天亮的。黎明出現了，又怎樣呢，世界之大，海闊天空，親人摯友，都在眼前。可是，我竟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無助。

今晚，我心中隱藏的瘡疤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揭開了。

（第三天的事）

早上，我的頭痛開始加劇，臉上一陣陣發燙，泛著潮紅，先是嘴唇乾裂，喉嚨火燒火燎，接著渾身上下忽冷忽熱，好像被人不斷撕扯著拋來拋去，一會兒飛上茫茫雪山之巔，奇寒徹骨，一會兒又墜進滾沸翻騰的岩漿裡，周身炙烤。

我想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殺人誅心，一個挨著一個，我都佔全了。但願，這些懲罰都對著我來，但願，小雅能夠少受些苦楚，我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躺在被窩裡哼哼著，臉上那層胡北風昨晚給我塗上的消腫止痛藥膏被我東抹西蹭弄得哪兒哪兒都是。我媽大清早起床後，乍一見我這個樣子就毛了：“這怎麼了這是，臉上讓誰給打的，身上有傷沒有？”接著上手一摸，“哎呀，腦門子滾燙！”

“昨晚出去喝了點兒酒，喝多了回來不小心撞了下，您別急，沒事兒。”

“還沒事兒呢！你要急死我啊？你說說我們這個家，小雅那邊你這邊，都不給我省心，我這心都快劈成兩瓣兒了！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出去淘氣呢！”我媽說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