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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2

狹長的石梯一級一級旋轉著通向地下，光線幽微。李文溪將步子落得很輕，但皮靴磕在臺階上還是會有細微的“噠”的輕響，在這深而空的豎井狀空間裡層層地迴盪著。

石梯的最高處掛著一盞瑩藍的懸燈，只勉強能將下方的梯面照出大致的輪廓。

“你舅把他的馬關在這種地方？”李文溪一邊走，一邊對坐她臂彎裡的趙黃鴨說，“意義在哪裡？怎麼上來？”

趙黃鴨低聲說：“有別的出口。”

行吧。

這段旋梯的垂直高度大概有個十來米深，李文溪走得不快，兩分鐘才到了底。

按說像這種有點深度的地底空間裡，整個的溫度應該是偏涼的。然而在這裡，李文溪卻發覺在這裡是越往下走，空氣越是燥熱。

李文溪走下最後一級石梯，停在原地左右環顧了片刻。

這底下是一個類似地底洞穴一樣的空間，很大，可能有一處地下停車場那麼大。地洞頂部高度不一，隱約能看見遠處幾塊巖體凸起的輪廓。

李文溪最開始還尋思是趙白羽有什麼毛病在自家院子底下掘這麼大一坑，挖地道呢？現在一看，這底下的洞看著不像是人工挖出來的，痕跡挺天然，應該是地底下原本就有著這麼一段洞穴，趙白羽只是從自家院子裡打了個豎洞通下來罷了。

這洞裡沒有掛燈，旋梯上面照下來的亮光只擴散在那窄窄的一方寸裡。李文溪取出一盞提燈，緩緩地往黑暗中走了兩步。

她問趙黃鴨：“馬呢？”

趙黃鴨就開始小聲地喊：“小火！小火！你在嗎小火——”

李文溪抽了抽嘴角，原地站著等著她喊。

然後一分鐘過去，什麼動靜也沒有。

李文溪：“你行不行的？”

她懶得再等了，舉了舉提燈，開始嘗試著往周圍探索。

李文溪不太喜歡這種又寬闊又封閉的環境，既看不見天空，也聽不見風。

趙黃鴨還在鍥而不捨地喊著她的“小火”。

李文溪隨便選了個方向走了一會兒，她就發覺這處地洞確如趙黃鴨所說，肯定是有一個別的出口的。因為她感覺到了這裡的空氣是在流通的。

李文溪停了一下，微微側頭。

這時她並不是單純的在靠耳朵去聽、鼻子去嗅，又或者其他的什麼感官來尋找方向，而更近似於一種直覺。一種千百次的經歷所賦予的一個獵手的直覺。

等她再次抬腳，李文溪的步子就不再遲疑，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不應該啊，上次我下來，小火就在這啊。”趙黃鴨十分迷茫地說道，“姐姐，你看見它了嗎？”

李文溪剛要說沒有，耳邊就忽然響起了一道突如其來的急促翅翼翕扇聲，帶起一陣呼嘯的風，一眨眼就從遠處貼近而來，“咚”的一聲落在不遠處的岩石後方。那落地沉甸甸的一下，砸得地面都震了震，顯然應當是個體型相當敦實的傢伙。

“小火！”趙黃鴨欣喜地喊道：“小火，在這裡！”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嗤鼻聲，像是在回應。

隔了幾十米的距離，李文溪能感覺得到石頭後面的那東西正在觀察著她。傲慢、疑惑、排斥，敵意之中又帶著點狡猾不定的觀望，她從那緩緩刨地的鱗爪聲中嗅到了隱隱待發的攻擊欲。

好一頭野獸。

李文溪垂在身側的手指按在銀白的弓身上輕輕地搓動，臉上浮現出了一點微笑。

“小火，小火！”趙黃鴨喊個不停，李文溪乾脆將她放了下來，讓她獨自站在地上。

趙黃鴨今天穿了身淺綠色的裙子，眼睛蒙著同色的布條，頭上頂著兩根小小的辮子，別了朵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