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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甦醒
多羅閣的銀臺大人離開司天監,走得順理成章又無聲無息,因為過於低調,哪怕在祭天禮上展現過驅雲散雨的神蹟,也很快就被人淡忘了。
新帝初登基便展露鋒芒,大力懲治了朝中的積年弊病,同時放手做了許多改革,大有勵精圖治的明君之風。
不過也不是萬事順意,新政推行後,國內局勢剛剛平穩下來,還沒等孟寄行喘口氣,北境就出了亂子。起因是一座礦山的南北劃線之爭,屬於前朝遺留的國境問題。
如今克林國指責稷夏礦工挖過了線,要求他們後撤十里,並退還開採的礦石。稷夏也不是軟柿子,拿出輿圖來證明開採的是自家區域,絕不可能讓給他們。於是兩邊槓了起來,這邊挖礦那邊明搶,那邊封鎖這邊驅趕,逐漸鬧成了互犯邊境,戍邊軍也不得不出面了。
兩國邊軍頻繁碰撞摩擦,百姓人心惶惶。
彼時凜塵堡還是曹肆誡的父母坐鎮,以大局為重,懇請朝廷不要擅動刀兵。克林國那邊大概也沒有做好打仗的準備,只是時不時騷擾挑釁,令人煩不勝煩。
戰還是壓,孟寄行猶豫不決。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第二次去了清瓊山,一來為邊境的將士和百姓祈福,二來想請多羅閣主指點迷津,給予破局的啟示。
孟寄行徑直去了問天閣。
羽林軍盡忠職守地將樓外圍了個嚴嚴實實,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但正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任何人都無法見到“閣主”的真容,哪怕貴為天子,也只能隔著那面厚重的黑色帷幕,向他請教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即便如此,皇帝終歸還是有點特權的。
為防止問詢者無禮衝撞,原本水荇君是要隨侍在側的,這回她剛領了孟寄行進來,就被這位天子下了驅逐令:“孤要與閣主單獨聊聊,你且退下吧。”
若是尋常人,水荇君自不會搭理,只是這位著實貴重特殊,她一時也拿捏不準,只得隔著帷幕徵求閣主的意見。難得的是,他這般反客為主,閣主卻也願意縱容,似乎完全不擔心此人會違背規矩,就這麼讓她出去了,只留下天子一人。
孟寄行笑說:“你倒是很放心我。”
閣主淡然的聲音響起:“你我之間知己知彼,這帷幕反倒顯得多餘了。”
“閣主的意思是,我若想去帷幕後一睹你的真容,甚至碰一碰你的身體,你也無所謂?”
“陛下隨意。”
孟寄行摸到那層帷幕,只覺得觸感絲滑細膩,不像看上去那麼厚重,倒更像是一層紗綢,似乎只要輕輕一扯,便能揭開它,親眼見到令世人好奇神往的多羅閣主。
但他收回了手:“還是算了,我對你的樣貌不感興趣。”他坐回矮榻旁,端起水荇君事先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我猜你這幅身軀也是金鐵材質的,但多半不良於行,或者有其他什麼缺陷,所以不方便展現於人前。既如此,我又何必刻意冒犯、揭人瘡疤呢?”
閣主道:“金如歸說得沒錯,你聰慧敏銳,是這個世上對我們最為了解的外人。”
“外人?他還覺得我是外人?我不是他的八厄嗎?”
“……”
“好了,不扯這些,咱們還是進入正題吧。”孟寄行對他的沉默不以為意,“我今天是來問你,北境騷亂,我該不該起兵一戰?”
“……”帷幕對面沉默片刻,“你想問的不是這個。”
“哦?不是這個?”孟寄行饒有興致地說,“那你覺得我想問什麼?”
“你想問的是,多羅閣真正的核心在哪裡。”仍是古井無波的語氣。
“哈哈。”孟寄行笑出了聲,“不愧是多羅閣主,世人都道我勤政為民,憂心北關局勢,以為我是來請你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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