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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寧微微一怔,在這一瞬間他就可以確定,眼前的來人就是他的父親關重山!
雖然他還隱藏於黑袍之下,但在他的記憶中,關重山的身形就是這樣……高大如山嶽。
除此外,還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父子相對,沉默無言。
就在這時,關重山抬起手,他把遮面的黑袍緩緩摘下,顯露出的是一張粗獷的臉。
濃密的鬍子佈滿下頜處,並延伸至兩鬢,他有一張方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膚色發黑,顯得很是粗糙。
最讓關寧注意的是在他臉上有一道疤痕,從右眼角至鼻翼處,呈彎月狀,這道疤痕為這張臉增添了幾分猙獰可怖。
關寧知道父親之前並沒有這樣的疤痕,應該是在之後征戰打仗中,看這個位置,很可能差點要了命……
他深吸了口氣,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的父親關重山,他顯露出了真容!
若是傳回大寧,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震動!
關重山,在前朝大康極具聲名,他坐鎮雲州,抵禦蠻族,曾數次救國於危難。
曾經魏國發兵進犯大康,軍隊無法抵禦,最後是關重山率領鎮北軍南下,一戰將之解決,隨即又返回雲州!
鎮北軍,名為鎮北,實則鎮國!
曾有人言,有關重山在,不止蠻族不敢進犯,就連魏梁二國也不敢隨意對大康用兵……他被稱為大康支柱!
當年出事後,各地百姓自發設靈堂,立牌位,即使是現在還有很多人家裡供奉關重山的牌位!
二十年過去,他的聲名雖有變淡,但並未徹底消無……
關寧腦海中的記憶和眼前的人逐漸重合。
他走上前幾步,直接跪了下來。
“孩子,見過父親!”
不談其他,只論這些年關重山對他的幫助,就當得起這一聲稱呼。
關寧也早已接受並適應現在的身份。
“你可是大寧皇帝,這一跪拜,為父怕是受不起啊!”
關重山笑著把關寧扶了起來,雖然二十年未見,可父子之間並沒有隔閡。
尤其是在後來跟兀良部作戰,在促進克烈部跟大寧兩族融合的過程中,更是配合默契。
“兒子跪拜父親天經地義,這跟身份無關。”
關寧站了起來,他是真的能體會到關重山的不容易。
“寧兒,為父為你驕傲!”
關重山聲音低沉,這一聲讓關寧心顫。
“您這些年,辛苦了!”
關寧知道,父親的不容易在於他所承受的心理負擔。
被皇帝算計,被國家遺棄,十萬鎮北軍死在蠻荒,這才是最大的打擊……
“拜不花死了,乃蠻部落覆滅了,高廉死了,段盎也死了,他們都被抄家滅族,隆景帝也駕崩了……十萬鎮北軍的英魂,也可以安息了!”
關寧沉聲說著。
隆景帝因忌憚鎮北王府的勢力,勾結乃蠻部亦難赤汗,他是主謀,高廉和段盎也算主謀,他們都已付出代價……
關寧希望父親能消除壓力,減輕負擔。
“坐。”
關重山示意,父子二人相對坐下。
“當年的事情對為父打擊確實很大,亦難赤汗是蠻族雄主,因有隆景帝的勾結,佈下天羅地網,十萬鎮北軍被坑殺!”
關重山下意識摸著臉上的疤痕。
“這道疤痕就是那一戰留下的,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他說起了當年事,說的平淡,聽起來還是驚心動魄。
這是一場密謀。
直到現在,關寧還是無法理解隆景帝的作為,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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