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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地脫口而出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潘雨音似乎沒料到柳尋衣竟能接下詩篇,故而頗為驚奇地望向他,詫異道:“柳大哥也念過詩?”
聞言,柳尋衣不禁暗暗苦笑。曾經他在天機閣苦修十餘載,每日除了勤奮練武,剩下的便是讀書。殊不知,當年他躋身金刀校尉時,便已有文、武舉人之才。柳尋衣的文才雖遠不及武功,但卻也能比肩尋常舉子。
“兒時曾讀過幾天書。”柳尋衣敷衍道,“素問潘姑娘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時才班門弄斧,讓姑娘見笑了。”
“如此甚好。”潘雨音並不理會柳尋衣的自謙,神色激動地說道,“不如今夜我們便對詩如何?這樣也能打發漫漫長夜,省的……省的我們枯坐燭旁,度日如年。”
不等柳尋衣答應,潘雨音卻已徑自開口:“柳大哥可曾聽過‘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柳尋衣猶豫片刻,緩緩點頭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正是!”潘雨音眼中頓時泛起一抹期許精光,追問道,“潘大哥可曾去過揚州?這‘二十四橋明月夜’,究竟是二十四座橋,還是隻有一座橋,名曰‘二十四’橋?”
“這……”柳尋衣思量片刻,苦笑道,“揚州不止一座橋,可究竟有沒有二十四座……我也不清楚。”
聞言,潘雨音不禁面露失望之色,惋惜道:“我一直想親眼見識一下‘二十四橋明月夜’,只可惜平生沒機會去揚州……”說罷,潘雨音話鋒一轉,又問道,“柳大哥,你平日喜歡讀什麼詩詞?可否說與我聽聽?”
稍作思量,柳尋衣沉吟道:“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潘雨音幽幽地念道,“柳大哥喜歡的詞好生悲壯。”
柳尋衣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國破而家亡,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又豈能不獻出凜凜一軀,殺敵報國,復我河山……”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滿懷激烈……”
一首《滿江紅》,無數英雄夢。
這一夜,柳尋衣和潘雨音就這樣飲酒對詩,直至“‘伏案枕臂乎新房’,不知東方之既白。”
……
同在這一夜,潘家祠堂內,潘初八將丁翠、潘春跪押在潘武的靈位前。白天時酣暢淋漓的一杯杯烈酒,此刻已化作一滴滴傷心欲絕的血淚,撲簌而下。
潘文、大夫人、潘鳳、賀虎幾人站在一旁,目光陰沉地望著戰戰兢兢的丁翠母子。偌大的祠堂中,只燃著一根手指粗細的白蠟,將潘武的靈位映的若隱若現,一片昏暗的氣氛略顯詭異,壓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爹!”
潘春跪在靈位前嚎啕痛哭,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令潘文等人不禁潸然淚下。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丁翠眼神惶恐地盯著潘初八,惡狠狠地威脅道,“虎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李老虎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豈會來救你們?”賀虎沉聲道,“你這個毒婦,竟敢謀殺親夫,實在罪無可恕!今夜便要將你斬殺在潘武靈前,以慰藉他的在天之靈!”
“你這女人心如蛇蠍,我二哥待你不薄,你怎能這樣對他?”潘鳳哭罵道。
“潘武算什麼?”丁翠面色猙獰地尖叫道,“我從來就不曾喜歡過他,我心裡的男人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李老虎……”
“啪!”
丁翠話音未落,怒不可遏的潘雲,突然衝上前去狠狠“賞”了她一巴掌,直打的丁翠臉頰紅腫,嘴角流血。可她卻發瘋似的突然尖聲大笑起來,笑聲如鬼哭狼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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