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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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人被遣了個乾淨，只剩他一人。

姜尚書搖搖頭，步入大門，看到滿地的枯葉和清冷灰敗的院落，一時間神情倒也有幾分悵然。

人總是失去了什??，才會惋惜什??。

曾經??兒女都在時，??覺著吵鬧，從未對那一雙被姜夫人慣壞的兒女有過好臉色。心底有過一個人了，再看姜夫人，也是哪哪兒都是毛病，不溫柔、不??貼、不擅辭賦，就頭疼，??這輩子都和姜夫人沒過共同語言。

如今卻覺著，那時興許也沒他想的那般壞，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在這頭感懷，楚言歸卻已從棧出來，坐上回府的馬車。

大抵是常年不見日光的緣故，楚言歸臉色總帶著一股病弱的蒼白，這才剛入秋，??出行時，楚忠就已經給??膝上搭了一層薄毯。

“??前熹妃就求皇帝放姜敬安出獄，但當時大長公主把持朝政，不願遂熹妃的願。如今朝中無人可用，才把姜敬安放出來了。”楚忠把宮裡傳出的訊息說給楚言歸聽。

楚言歸捻動著手中的紫檀木佛珠串兒，眉眼間的戾氣很好地隱匿在了那一身溫文爾雅的氣度下，“可真是父女情深，感人肺腑。”

??唇角彎彎，眼底卻沒多少笑意：“王爺那邊的人只想利用前朝這股勢力鬥倒封時衍，我卻不願看到這父女二人好過。反正封時衍也沒幾天活頭了，想法子讓他知道，??身上的毒，全拜??那位熹妃所賜，狗咬狗，也怪有意思的，不是麼？”

楚忠看著眼前這個捻著佛珠淺笑的少年，只覺後背升起一陣寒意。

那串佛珠，是楚言歸在護國寺為生母立牌位時，方丈大師接見??贈與他的一串佛珠。方丈說楚言歸身上有貴氣，將來非是池中之物，只可惜身上戾氣太重，贈??這串佛珠，希望能化解他身上的戾氣。

佛珠戴了有些時候了，戾氣減沒減楚忠不知，但??很清楚這個少年手段越來越狠辣了，頗有些遼南王年輕時的勢頭。

楚忠道：“您說的這些屬下去部署，不過中秋佳節將至，您要去三爺那邊嗎？”

楚言歸沒有直接回答，繞開話題問了句：“西州那邊可有回信？”

馬車顛簸了一下，楚忠條件反射性要幫楚言歸穩住身形，卻見??撐著車壁自己就坐穩了，寬大的衣袍下，??堅持練了數月劍的手臂在用力時也有腱子肉繃起，同“羸弱”半點不沾邊。

楚忠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回答??方才問的話：“小姐運藥材去衡州了，應該沒收到您寫的信。”

楚言歸輕輕嗯了一聲，面上的神情不便喜怒，片刻後才道：“阿姐還是那般，喜歡一個人就掏心掏肺，哪管自己會落得個什??境地……”

楚忠遲疑開口：“陸家公子哪能同遼南王比，遼南王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小姐在衡州不曾受過半點委屈，三爺得知小姐去衡州，一早就派人暗地裡去看過了，遼南王派人把小姐保護得嚴嚴????的。小姐此番南下，也頗得民心，百姓們都說她是女中豪傑。”

楚言歸嘴角這才有了一絲明顯的弧度。

這天底下所有的骯髒他願意一人承擔了，只盼著阿姐此生喜樂無憂才好。

??一粒粒捻動手上的佛珠，喃喃道：“阿姐的婚期不遠了，舅舅忙於戰事一時半會兒怕是來不及準備，我得給阿姐備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妝。”

該死的人，??也會一個一個的，讓他們在阿姐大婚前死乾淨，省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