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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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不可追，我從不覺得有什麼可以重來。】青蘿微微闔了眼皮，掩住眼底的神色。

她一向將現在與以往分得很清楚，從不覺得這是重來一次的人生，哪有什麼重來，不過是機緣巧合，讓她多活了一世而已。

時間這個東西，虛無縹緲，你甚至不能證明它存在。

但卻最是無情，孑然一身，從不為誰而停留。

【你可以認為這不是重來，而是新生，但機會只有一次，如若死亡，不會再有多活一世的機會。】系統是真的很不贊成青蘿的決定，【你本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揮霍，末日於你，甚至算不得什麼，不必掙扎沒有痛苦，且立於最上層，就這麼放棄，你想清楚了？甘心嗎？】

這還是系統第一次提及這具身體的壽命，雖然是間接的，但她知道了，還有很久。

不會英年早逝，大概是自然死亡的。

其實這也算不得什麼驚喜，溫黎既是大氣運者，就不會那麼容易死亡，活得長長久久很正常，沒什麼好意外的。

青蘿眼眸微微一動，並未接系統的話，而是道，【系統，你會做夢嗎？】

【？？？】系統默默打出幾個問號。

【應該不會吧，你只是智慧系統，又不是生命體，如果有一天做夢了，可能會以為是自己出bug了。】

夜風微微涼，青蘿迎著風，淡淡道，【那麼，你有夢嗎？】

她問你有夢麼……

這和做夢是兩個概念，前一個或許可以理解為生物特性，後一個卻是主觀意識上的事。

有夢嗎？

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對很多人來說，答案是唯一的。

這些人，要麼從未停下追逐的腳步，要麼渾渾噩噩麻木的重複一天又一天。

對有些人來說，卻太難，有嗎？沒有嗎？

系統不明白青蘿為什麼忽然說這個，它有沒有夢有什麼關係，【隨機靈魂，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生命長度，是你能活多久，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夢。】

【你說生命長度？】青蘿莞爾，【那我問你，一個人能活多久，幾十年，一百年，還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按你們的演算法，少則幾十年，多則上百年。】系統實話實說，【不過因為異能的關係，人類的壽命會有所增長。】

【那麼你呢？你能活多久？】

【我不知道，或許有一天被銷燬，那我就死了。】說起死亡，系統也沒有絲毫異樣，平靜的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總之，比人類長很多。】

【呵呵~】青蘿輕笑一聲，【你覺得自己活著，那麼，你所謂的‘生命’是指什麼，不是生命體，卻仍覺得自己活著？】

【……】系統罕見的沉默了。

【人類有句話，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青蘿的語氣很淡，【我時常在想，所謂生命的終點，究竟是什麼時候……是被宣判死亡的那一刻麼…】

【你究竟想說什麼？】系統覺得以它現在的理解能力，這個話題可能有些超綱了。

【你剛才問我什麼？】

【你真的想清楚了，放棄後面的時間，你甘心嗎？】系統重複了一遍。

失去過後，更懂得珍惜。

人類總是如此。

以它以往還有從其他系統那得來的經驗來看，活第二次的人，往往更珍惜時間。

簡單來說，就是更不想死。

死亡對人類，或許不會一回生二回熟，只會越發恐懼，因為想活著。

【不知道，我只能說，】青蘿撫了撫花瓣，淡淡一笑，【如果夢有代價，我付。】

夜幕之下，時光悄悄溜走，月光如水，溫柔的撫過一切，悄無聲息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