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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馮馮驚愕地說：“難道阿爾法星系沒有利卡星人嗎？”

特米的聲音幽冷中透著一絲無機質：“如果所有進入阿爾法星系的利卡星人都如我現在這樣，變成另一種生物了呢？”

周馮馮加重語氣說：“你到底接收到了什麼訊息？”

特米沉默了一會，苦惱地說：“是一些意義不明的資料和字元，我只能解讀有虛無、空轉、新種族這幾個意思，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周馮馮：“那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特米深吸一口氣：“還是有點害怕的，但如果大家都去了，我若是不去……”

“沒有大家都去，瑪麗就留下來了。”

“老闆，你沒想過嗎？瑪麗都將自己賣出去了，為什麼不在三線星號上留一份？”

周馮馮啞然，但他又提醒特米：“我覺得阿爾法星系可能出現了類似革命、暴4動和戰爭等社會變革，也許會很危險。”

特米有些詫異：“戰爭？不會的，星系和星系之間基本不會發生戰爭。”

周馮馮：“怎麼說？”

特米：“老闆，我問你，五光年外發生了一場爆炸，等你看到時，已經過去五年了，你只是看到了五年前爆炸的畫面，對吧？”

周馮馮點頭：“是的。”

特米笑了笑：“這就是宇宙的時效性，星系和星系之間，尤其是距離幾十萬甚至上億光年外的星系之間絕對不會爆發戰爭，因為一旦發生了什麼，遠距離星系的生命可以直接看到億萬年前會發生戰爭。”

周馮馮皺眉：“可實際上，在看到的瞬間，戰爭已經爆發了，甚至可能都已經結束了。”

“是的，但高等文明可以進行時間旅行。”

特米一語驚醒夢中人，“時空是指時間和空間，只是穿梭空間縮短宇宙距離，不過是中等文明探索宇宙的基礎能力，高等文明能穿梭時空，那麼所謂的爭端就成了可笑的事。”

周馮馮猛地反應過來，是啊，按照魔鏡的說法，他和他前老闆分開沒多久，可實際上唐淡寧好像已經獨自漂泊很多年了。

他神色凝重極了：“時空旅行者有很多嗎？”

“老闆，可能在你們的文明中，生命體感知到的時間是線性向前的，可對於很多其他生命來說，時間是螺旋的、是折返的、是倒流的，甚至是跳躍的點……都是有可能的。”

特米這一刻無愧於他利卡星人的身份，廣闊的宇宙同族人開麥公放，共同構成了利卡星人強大的情報網路。

“高等文明根本不需要進行什麼時空旅行，只需要委託一個時間是折返的生物，來回折返一下就會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比如我們曾見過的猩紅蜘蛛。”

特米這顆大水團不斷來回扭動著，對他來說，時間是一個圓，他永遠在這個圓上來回跳躍，“所以宇宙生物都活在當下，我們不會探究過去，也不會主動獲知未來。”

“在廣袤的宇宙中，我們的過去和未來都只是其中的一點星辰和塵埃。”

周馮馮有些震撼，腦海裡無端響起《道德經》裡的話語。

玄牝之門，天地之根，無窮無盡。若言其存，則無形也，若言其亡，則萬物生……

宇宙這個概念過於宏大，它存在著，卻在時間螺旋和折返中並不存在，可若是它不存在，生於其中的生命又算什麼呢？

一時間周馮馮有些理解為什麼會有類似晶石瑪麗這樣的生命體存在了，他們會將信仰獻給各種強大莫測的未知存在，歸根結底是產生了對自身存在的疑惑和空虛。

如果時空間是混亂複雜的，那他們時而存在時而不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的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嗎？

種種疑問完全不敢思，不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