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必為之計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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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太皇太后看著手裡的密報，眼漏寒光，然後將密報點燃之後看著其成為灰燼，這才吩咐道“中午皇帝來的時候讓他直接來小祠堂見我。”說罷起身向著小祠堂走去，那裡供奉著仁宗皇帝畫像，也是她心煩意亂之時平心靜氣的地方。

乾清宮，王振小心翼翼的來到朱祁鎮身邊，小聲道“皇爺，芙蓉姑姑剛才來了。”

朱祁鎮聞言手中毛筆一頓，一團墨跡啪的一聲滴在了大字紙上然後快速的蘊開，朱祁鎮有些可惜的看著已經蘊開的墨跡搖搖頭道“太皇太后有事吩咐？”

王振點了點頭說道“太皇太后讓您去小祠堂。”

朱祁鎮聽了嘆息了一聲道“果然還是瞞不住。終究要面對啊。”說罷直接將毛筆放在筆架上，然後對著王振道“走吧，雖說沒想真的就瞞住祖母，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王振訕訕一笑然後趕緊下去吩咐準備去了。

朱祁鎮淨了手，然後坐在御輦上向著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小祠堂內，朱祁鎮腳步輕微的走到了太皇太后身邊，然後悄無聲息的挨著她跪在了蒲團上，太皇太后仍然是閉著眼睛，卻彷彿早就知道了皇帝跪在身邊似的，輕聲道“皇帝，當著你祖父的面，你告訴祖母，你就那麼容不得你的叔叔嗎？”

朱祁鎮對著仁宗皇帝的畫像磕了一個頭，這才道“祖母這是何意？孫兒如何會容不得自己的親叔叔？”

太皇太后輕嘆了一聲道“不用裝傻，你讓馬順調動錦衣衛千戶所不就是為了送這封密信嗎？”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密信，上面錦衣衛的密封戳仍在，這讓朱祁鎮看了卻是猛地一震，不過朱祁鎮卻沒有完全的表露出來，而是搖頭道“祖母，孫兒的確是給襄王叔去了密信，可是隻是召回襄王叔準備慶賀祖母生辰罷了。”

太皇太后捏著手中的密信盯著朱祁鎮，然後輕聲道“你和你爹都是個狠心的，詔獄裡的那一把火我至今不敢忘，你難道也要有樣學樣？當年漢王屢次為難我家，太宗靈前就敢大放厥詞，後來甚至想要擁兵自立，連你我腳下的北京城都想要了去。你祖父早夭未嘗沒有他的功勞，所以你爹當年放那把火的時候我沒去勸，可是你襄王叔又在哪裡得罪你了？讓你竟然有了這樣的心思？難道因為金冊？難道你不知道西南之地煙瘴重重？你襄王叔若是去了那裡就是要他的命啊。”

朱祁鎮並未過多的做以解釋而是輕聲開口道“祖母，前幾日王師傅為朕講了一篇文章讓朕詳細誦讀，朕今日就向您背誦一遍吧。”說著就開始背誦起來。

起初太皇太后還是特別生氣的，因為皇帝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背起了課文，這讓太皇太后一時氣急，可是聽著聽著就感覺有些不對了，這分明就是《觸龍說趙太后》，如此名篇她早年間就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於是慢慢的在陣陣背誦之聲中平復了心情。

直到將整篇文章全部背誦完畢，朱祁鎮這才開口道“祖母，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朕對襄王叔亦無陰域伎倆，孫兒的確是想要襄王叔永鎮麓川，不過是為長遠計罷了。”

太皇太后平復了下心情現在然後問到道“既如此你就來說說，何為長遠吧。”

朱祁鎮微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道“祖母您也應該明白我家以藩王入繼大統，太宗更是深知藩王一旦權大其禍害之重史書不絕，故此一直都在施行削藩之策。可如此一來就有了另一個難題。”

太皇太后打斷道“都已經削成這樣了，你還要繼續削藩？”

朱祁鎮繼續自顧自的道“這個難題就是供養問題，既然已經削了藩王之兵權和政權，自然就要給予更多的經濟補償，如此卻是將太祖子孫當成了豬在養，若是有朝一日遇到揭竿而起的話，太祖皇帝遺留下來的血脈難道就要如同豬仔一般任打任殺嗎？可是問題總要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