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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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對啊。”

路芋心裡嘀咕著，拿出耳機仔細端詳一眼，是前兩天買的最新款的耳機啊，怎麼會不對。

肯定是和剛剛那人拿錯了同款耳機。

路芋立馬抬起腦袋向北側的街道望去。只見男人將耳機塞入耳中，立馬渾身哆嗦一下，罵罵咧咧地扒拉掉耳機。

路芋看到這好笑的一幕，才琢磨過味兒，兩個人錯拿耳機，他冷不丁地去聽最大音量的音樂，被嚇一跳也是正常。

路芋趕忙朝著對向街道用力揮手。

男人掂動兩下耳機，作為回應，又對著電話交代幾句，路芋右耳耳機立即沒了聲音。

紅綠燈再次由紅轉綠。路芋這次沒再賣呆兒，在馬路中央同對方匯合。

路芋心裡掂量著剛剛耳機裡的“跟蹤”字眼，以及現在腦海中頻繁出現的十幾道“跟住焦裕寅”的心聲，還是決定剋制住多管閒事的毛病。

不過，焦裕寅……聽著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啊。

交換耳機也就幾秒的事情，平白無故的人，何必冒險。而且這聽著就來頭不小，可別是犯罪分子，沒必要多嘴多舌招來禍端。

路芋只想快點換回耳機，自己個兒還有一堆犯難的事不夠操心的呢。

只是，路芋設想的畫面發生了些偏差……

焦裕寅攤開手掌，一枚黑色的耳機躺在掌心處。

“不好意思，耳機裡的聲音嚇到你了。”路芋的歉意也就是意思一下，直接伸手去取自己的耳機，指尖觸碰對方的掌心。

這個世界安靜了。

腦海中所有的心聲戛然而止。路芋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剛剛那一瞬間是心聲消失了嗎。路芋指尖顫抖幾下，離開掌心後鬼使神差地又貼近對方手掌，只是沒有得逞。

焦裕寅放低小臂，手掌脫離對方冰冷的指尖，語氣生硬，“我的呢？”

小氣！誰還能昧著你耳機啊。

路芋剛體會到一兩秒的安靜，再次面對這喧囂的世界真的是要心態崩潰。墨鏡下的眼底莫名湧上一絲酸澀感，面板上汗毛豎起，她強自定下心神，忽略對方不善的眼神，決定最後驗證一番。

路芋攤開自己的左掌，相同款式的耳機在掌心裡搖晃兩下，看起來就像是用相同的不禮貌回敬對方而已。

焦裕寅伸長手臂去夠耳機。

路芋手指停不住地顫抖，一把抓住伸過來的手指。果然……

“幹嘛？”聲音裡帶著氣惱和驚疑。

沒等路芋再開口回應，焦裕寅強行扣出耳機，轉身朝著北側街道快步走去。

這幅場景是有些奇葩。像是痴情少女拯救失憶男友，或者女流氓瞄準獵物，再或者失散多年的母子認親，總之，沒有一個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疇。

路芋愣在原地，自我反思。想來也是。哪會有人大熱天捂得嚴嚴實實，黑眼圈重的嚇人，耳機裡的音樂能震穿鼓膜，一言不合還反覆摸手，這都不是用“女流氓”能概括的了。反思幾秒，她趕忙追向逃跑的男人。

焦裕寅走過一波三折的斑馬線，吐了口氣。氣兒還沒喘勻乎，身側就響起陰惻惻的聲音。

“帥哥，你好，我叫路芋。我們很有緣，認識一下。”

路芋伸出手，擺出友好握手的姿態。路芋的聲音偏清冷，現下特意調整出一點撒嬌賣萌的音調來，發出來的聲音變得不倫不類，有點滲人。

路芋活了二十三年，從沒體會過剛剛那幾秒的安靜。

她也終於理清了狀況，原來不是這人教養好，被撞到了心裡都沒怨氣兒。而是自己的讀心術在這人面前是失效的。更加令人驚喜的是，只要觸控到這人，竟然可以遮蔽所有人的心聲。這可是救命稻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