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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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的明溪院裡。
那裡才是他和她的家。
祝隱洲已經命明溪院的所有侍女都離開了,如今這院子裡只有他一人住著,尤為安靜。
安靜得,讓他格外想念遠在洛陽的那個人。
王府明溪院裡的石榴快要成熟了,沈晗霜窗前的石榴應也差不多可以摘了。
往年的秋季,祝隱洲在書桌邊看書時,她常會在他身旁剝石榴,讓他一起吃。
不知今年最大最紅的那個石榴,是否依舊很甜。
祝隱洲回到明溪院的臥房中,靜靜地坐在以前沈晗霜常看話本的矮桌邊。
那塊觸手生溫的玉佩正在他懷裡,而此時他掌中握著的,是一枚香囊。
沈晗霜在離開長安前親手用剪刀絞爛了這枚她曾送與他的香囊。從未碰過這些的祝隱洲便自己學會了用針線,親手將那些被利刃剪破的裂口縫好,又繡上了藤蔓遮擋痕跡。
曾因為擔心將其弄髒或弄丟後會惹沈晗霜失落,祝隱洲從不將這枚她為自己繡的香囊佩在身上。
可如今,他卻每天都將它帶在身旁,寸步不離。
夜裡難眠時,祝隱洲總會細細摩挲香囊上那些由沈晗霜一針一線地繡好的紋樣,似是能感覺到她留在這上面的溫熱氣息。
無法看見沈晗霜時,祝隱洲的腦海中便會不斷浮現她的一顰一笑,讓他忍不住神情柔和,思念難抑。
她已不在身側。
他能觸碰到的,便只剩這些與她有關的東西。
週二雙更
在祝隱洲書房的暗格中, 與沈晗霜曾送給他的那些生辰禮放在一起的,是一枚他兒時曾用過的香囊。
那是祝隱洲的母親在他四歲生辰之前,親自精心為他縫製的香囊。上面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 正在撲蝴蝶的小老虎,富有童趣。
祝隱洲的母親常會在裡面放一些可以驅散蚊蟲的藥草和花瓣, 讓他時時佩戴在身邊,免遭蚊蟲侵擾。
祝隱洲兒時一直很喜歡這枚香囊, 也很喜歡裡面溫柔的, 能讓人安心的淺香。
直到先帝將他母親叫去宮中, 賜下鶴頂紅的那日。
祝隱洲的母親在他眼前毒發身亡後,前太子祝清便命人將其拋屍去了亂葬崗。
等祝隱洲和父親趕過去時,已有幾隻野犬在啃咬撕扯那具他們至親之人的屍身。母親身上的雪青色繡裙已經被鮮血染透,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祝隱洲的父親當即拔出袖間的匕首, 近身與面容猙獰的野犬搏殺。
祝隱洲的父親悲痛難抑地抱著已經再也無法醒來的妻子時,一直沉默著,再流不出淚來的祝隱洲撿起了父親隨手扔在一旁的匕首,朝一隻還未死透, 正在抽搐痙攣的野犬走去。
他用力一刀一刀地捅向它的脖頸,直到它徹底嚥了氣,祝隱洲都不曾停手。
那時祝隱洲五歲,那晚是他第一次握刀, 第一次雙手沾血。那股溫熱而腥臭的味道, 時至今日,他都不曾忘卻。
被父親奪下匕首緊緊抱在懷中時, 祝隱洲才發現, 自己腰間的那枚香囊染上了那隻畜生的髒血和亂葬崗的汙泥。
後來,祝隱洲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那些骯髒的痕跡徹底洗去。
血跡和泥土自然可以被清除, 但某些看不見的東西一旦留下,便再也無法被消去。
自那以後,祝隱洲便從不在身上佩戴任何外物,且格外喜潔,厭惡一切不淨之物。
他已經徹底失去過一枚重要的香囊。
僅剩的這枚是沈晗霜親手為他做的,不能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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