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間章（七）：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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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鄔予父親是罪犯的訊息不脛而走。

沒有人有確切的證據，但對於誹謗中傷者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他們就像是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他們只是單純的為了所謂的“正義”。

每天上下學鄔予都會遭遇到學校裡有計劃的霸凌，那些同學總是在各種地方對鄔予實行各樣的捉弄。

而鄔予沒有反抗，不是他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這些，而是因為他知道當偏見在人的內心固化後，他們會為自己的所有行為給予一個合理的藉口。

而沒有任何藉口比“正義”更加的正當化。

當一個人認為你是錯的，或許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但如果有十個，百個，甚至無數個人都認為你是錯的，那你就真的錯了。

對錯對於人群來說永遠不是一個判斷，不是一個過程；對錯是一種結果。

而對於鄔予的審判僅僅只是因為他是鄔摩的孩子，僅僅只是因為他並不合群，僅僅只是······他和別人有些不同。

他那酷似女性的陰柔外貌在曾經就給他帶來過不少的麻煩，而這一次給他帶來的則是如同洪水猛獸般的惡意。

“他的父親就不是什麼好人，他能是嗎？”

“他長得就挺奇怪的，看著就陰森。”

“他平常都不和人交往，肯定是心虛。”

所以我們欺負他是對的，我們收拾他是正確的。

我們是正義，我們欺負他沒有問題。

這些就是鄔予每天的生活。

他在清醒時感受這些痛苦，在夢中回味反芻。

鄔予很明白他改變不了這些，就如同他改變不了自己厭惡的面容一樣。

他以為自己會接受這一切直到自己的結束，但沒想到真相會伴隨著絕望一齊來到。

那一天鄔予和往常一樣回到了家中，而迎接他的不是母親而是這個世界最為殘酷的一幕。

警察和醫生將自己的屋子團團圍住，鄔予那一刻想到了很多，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衝進了屋內。

母親筆直的躺在擔架上，安靜的就像從來都沒有醒過來一樣。

那一刻整個世界的潮水都湧向了鄔予，他被孤獨和絕望包裹，周圍的一切安靜的就彷彿從來都不存在。

相比較自己收到的惡意，母親面對的只會多不會少，而在今天之前母親從來沒有向自己展露過悲傷的一面。

母親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她留下了自己，無情的留下了自己，不負責任的留下了自己。

那些曾經繞過我的冷風從今天起將毫無保留的吹向我。

醫生將母親帶走了，而那位曾經來到鄔予家的警監則率領餘下的警力在小鎮裡宣傳，聲稱鄔予的父親鄔摩並沒有犯罪，那些中傷鄔予家的人都將收到法律的制裁。

鄔予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但這些終歸對鄔予餘下的生活會有幫助。

或許是琴蘭的死過於震撼，也或許是因為警局的威懾起了作用，鄔予之後確實沒有再收到除孤立外的霸凌。

幾天後，琴蘭的葬禮在小鎮舉辦，小鎮幾乎所有的居民都來參加這場由他們一手造成的葬禮。

“你是鄔摩先生的孩子鄔予嗎？”葬禮上一個陌生的中年人找到了鄔予。

“你不是小鎮的人。”鄔予沒有抬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何以見得。”中年人回了一句。

“小鎮的人都不願意與我交流，無論是誰。”鄔予孤獨嘲弄的語氣有著不合時宜的平淡。

“我是你父親的友人，”中年人的話激起了鄔予這麼久來沒有再有過的感情，“想知道你父親的真相嗎？”

鄔予嘴唇微動，但沒有說話。

“不用著急回應我，等你和你的母親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