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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強的這個指責,也是夠重的,讓在場的雅克人臉色同是一變。
仔細打量巴斯,老頭子已然出氣多,入氣少,眼瞅著要不行了。
難道,巫醫真的救不了他?
一名巫醫大聲喊喝道:“大家不要聽這些異類的胡言亂語,他不尊重神靈,神靈的懲處,很快就會落在他的頭上!”
聽聞這話,在場的雅克人無不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一個個縮著脖子,端著肩膀,大氣不敢喘,再無人和蔡志強說話,生怕神靈會遷怒到自己的頭上。
蔡志強咬了咬牙,回頭叫喊道:“黎民!袁利民!”
隨著他的喊喝,袁利民從人群裡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副校長,我……我在!”
“快!把人背上,立刻送到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
袁利民原本因為參與燒倉庫的事,被髮配到鹽田區,不過隨著營地搬遷到光明島,他的苦力生涯也終於宣告結束。
現在他又回到蔡志強的身邊,儼然成了蔡志強的助理。他連忙應了一聲,走到巴斯近前,正準備要把他背起來,一名巫醫快步上前,把袁利民狠狠推開,怒聲說道:“不要動他!現在神靈正在審判巴斯,你把他帶走,會惹怒神
靈!”
“對!你不能帶走巴斯!”
周圍的雅克人也都紛紛跟著大叫。
袁利民呆呆地環視周圍眾人,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已經快要不行了,這個時候,你們竟然還相信什麼狗屁神靈,你們這是誠心想害死他啊!
他顫聲說道:“再不救人,真的來不及了……”
沒人聽他的,人們都把希望寄託在巫醫身上。
毫無意外,僅僅過了五分鐘,巴斯的氣息停止,老頭子直到死,都是一臉的痛苦,雙目圓睜,但眼神已失去光彩,只剩下灰白色。
身為醫生,明明有辦法救人,但卻被逼著不能施救,要眼睜睜看著病人痛苦死去,這太令人憋屈,也太令人揪心了。
看著巴斯死不瞑目的屍體,袁利民的眼圈一下子紅了,鼻子發酸,淚水在眼眶中來回打轉。
他無助地看向蔡志強,後者也是一臉的痛苦與無奈,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在場的這些蠢貨們,只相信巫醫的鬼話,只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神靈。
巴斯的死,沒有讓巫醫們生出任何的憐憫和同情。
他們反而指責是巴斯罪孽深重,神靈最終決定取走他的靈魂,還有,蔡志強和袁利民,也都是冒犯神靈的罪魁禍首,應該把他倆統統燒死才對。
還沒等周圍的雅克人做出表達,一名雅克族壯漢抱起一名孩童,大聲吼道:“我的兒子馬上要死了!”
那名孩童年紀不大,也就七八歲的樣子,身子疼得已經佝僂成一團,面無血色,甚至連呻吟聲都已發不出來,氣若游絲。
蔡志強疾步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脈搏,禁不住倒吸口涼氣,急聲說道:“必須得立刻、馬上送到醫院,不然,真的沒救了!”
那名大漢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轉頭看向烏亞。烏亞急忙把蔡志強的話翻譯一遍。
大漢還沒表態,巫醫們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紛紛叫道:“不行!只有留在這裡,才能祈求神靈的原諒,如果抱走他,他也會和巴斯一樣,被神靈取走靈魂!”
聞言,已經有些動搖的大漢,不由得倒吸口涼氣。
對神靈的崇拜和信仰,是雅克人千百年來的傳承,早已深入骨髓,又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蔡志強咬著牙關,對巫醫喝道:“你還要害死多少人?”
說著話,他轉頭看向大漢,把心一橫,大聲說道:“如果孩子送到醫院,我救不活他,我把我自己的腦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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