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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寧缺輕聲解釋道,然後面色微微一變,低下身子劇烈地咳嗽起來,急忙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嘴。
聽著車廂內壓抑卻又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車伕關切詢問道:“您沒事兒吧?”
寧缺應道:“昨夜太熱,貪吃了兩碗冰,又衝了幾桶井水,大概是傷風了。”
車伕回過身去,一手牽韁一手輕揮馬鞭,笑著說道:“熱傷風最是麻煩,不過您年輕火旺,回鋪子後喝些清涼茶湯,也就沒事兒了。”
聽著火旺二字,寧缺不知為何心底生出一股悸意,他微微一怔,低頭望向自己的衣袖,發現上面染著兩抹自己咳出來的血,便輕輕將袖角攥在了手裡。
長安南城乃清貴地,那座湖畔小築更是清貴之居,有資格住在這種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則貴,茶師顏肅卿雖說不容於朝堂,但在名流上層圈子裡還有幾分名氣。先前臨湖小築裡一番死戰,早已驚動了湖畔別的居民,待發現是茶師顏肅卿的腦袋被人砍了,長安府乃系羽林軍馬上開始了嚴肅的查輯工作。
此時城門剛開,正是將兇徒堵在城內的大好時機,長安府衙役四處詢訪,羽林軍則是在街道之上佈防,而城門處的查驗更是極嚴。
但再嚴厲的查驗,終究還是有所分別有所差異,至少對於帶著書院標識,負責送學生前往書院讀書的馬車,表情嚴肅的城門軍只是隨意問了兩句,然後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便揮手放手。
寧缺掀起窗簾向城門洞處望去,心想若不是身上血跡不知為何全數湮滅,今日這關還真是不好過。此時的他並不知道,朱雀大街上的血跡也已經被全數蒸發淨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不然那些羽林軍的騎兵早就會遁著血跡追上疲憊傷重的他。
馬蹄答答,車輪鱗耕,第一抹晨光降臨長安城,照耀在少年清稚的臉頰上,把蒼白的臉耀的更加蒼白,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想起了那個世界裡黑色的陽光,想起今夜發生在自己身的諸多不解事,下意識裡搖了搖頭,然後把刀藏進了車扳下。
馬車行至書院,寧缺緩慢而平靜地向書院裡走去,往日花香草茂境幽的石道,今天卻顯得這般漫長,每走一步都是那般痛苦,而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傷勢和異樣,胸口中處再如何劇烈的痛苦,他都必須忍著,連眉梢都不能挑動一下。
這種身體狀態絕對無法上課,寧缺清楚,如果堅持上課,那麼自己極有可能會當著教習和同窗們的面,噴一口鮮血然後當場倒斃,所以他直接穿過書院幽靜側巷,迎著不知道是第幾縷晨光,緩步走過溼地,來到舊書樓前。
舊書樓晝夜對學生開放,此時尚早,無論是書樓教習還是那四名執事都不在,寧缺自行推百度將夜吧首發開樓後……然後右手扶著牆壁,極為難難緩慢地向樓上爬去。
到了熟悉的二樓,看著書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修行書籍,寧缺沉默片刻,忽然生出強烈地閱讀衝動,因為冥冥間他有一種極不祥的預兆一——這將是自己生命裡最後一次登樓,而也將是最後一次有機會看這些珍貴的書籍。
終究還是沒有從書架上抽出書來看,也沒有精神去看那個叫陳皮皮的傢伙有沒有留言,他疲憊地向書架盡頭走了過去,走到西窗下的地板間坐下。
稍後女教授應談會來描她的菩花小揩吧?被她看見自己這副模樣,要如何向她解釋呢?也許稍後自己就閉上眼睛再也無法醒來,那何必還要解釋呢?
因為失血過多,更因為身體內部所受到的那些玄妙傷害與衝撞,寧缺的思緒極度混亂,就像春日風中飄著的那些柳絮般,輕飄飄渾不著力不知方向。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處空蕩蕩的感覺,感受著空蕩蕩裡那股難以承受的撕裂痛苦,下意識抬起顫抖的右手緩緩摸了過去。
沒有摸到那根來自蒼穹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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