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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一個問題,看著觀海僧問道:“既然歧山大師隱居閉關多年,為何今年盂蘭節大會卻能驚動他老人家?我知道中原諸國朝廷來此,是為了商議荒人南下之事,各修行宗派或許是為了冥界入侵的傳說。”
觀海僧不知想到什麼,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說道:“或許正是如此。”
寧缺明白年輕僧人此時在想什麼,笑著問道:“現在都在傳說,我是冥王之子,那你現在站在我身前,怕還是不怕?”
觀海僧的眼神回覆宇靜平和,看著他微笑說道:“有甚可怕?”
寧缺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不由有些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觀海僧向著西方合什躬身一禮,然後直起身來,看著他認真說道:“既然夫子肯收師兄為親傳弟子,那師兄怎麼可能是冥王之子呢?”
為圖清靜,最終寧缺還是沒有住進爛柯寺本院,觀海僧便帶著他們,來到靠近北面山林的一間清幽別院裡住下,也沒有驚動寺裡的僧人。
簡單吃了些素齋,又簡單說了些閒話,觀海僧便起身告辭,寧缺知道,吊說歧山大師常年隱居,但觀海身為爛柯寺未來的主持,像盂蘭節大會這等時間段,必然要出面去接待別的修行宗派,所以也沒有留他。
暮色漸至,不遠處有鼓聲漸作,然後便是黑夜到來。自有寺中雜役燒了熱水,寧缺服侍桑桑燙腳睡下,在她的身上換了幾張符紙,這才安心地躺到她的身邊。
待他醒來時,天色才矇矇亮,爛柯寺的鐘聲又傳了過來,他靜靜聆聽著若有節奏實無節奏,看似枯燥實則頗能清心的鐘聲,覺得心境安寧了很多。
在雜役服侍下用過早飯後,寧缺讓大黑馬自去別院林中玩耍,在桑桑身上披了件厚厚的裘衣,便帶著她穿過別院南向的一道鐵門,走進了爛柯寺的後園。
寺中的僧人應該都在做早課,後園裡除了勤奮早起努力生存的鳥兒和勤奮早起努力生存卻很遺憾地被吞食的蟲兒,沒有任何別的動靜。
淡淡的霧氣瀰漫在樹林裡,遠處的爛柯寺正殿和幾座偏殿,在霧端若隱若現,看上去極為莊嚴美麗,彷彿真是佛國降臨到了人間。
寧缺對這些古剎風景卻沒有太多興趣,他的目光停留在霧中的塔林裡,這片塔林由數十座石塔組成,每座石塔裡供奉著一位佛宗前輩大能的骨灰,按道理這樣的環境本就讓人覺得陰森可怕,但遠處正殿裡傳來的頌經聲,卻把一切轉為了平靜。
塔林幽寂,小徑繁亂,行走在其間,就如同走在迷宮裡一般,如果是第一次來的遊客,很容易迷路,然而他帶著桑桑行走在其間,卻是沒有任何停頓猶豫,顯得格外熟悉,彷彿來過很多次一般。
桑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很是不解。
寧缺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他也會以為,這是因為自己把臨行前大師兄畫給自己的那張地圖背的太熟的關係,大概不會想到,這是因為在他精神海洋的深處,蓮生殘留的意識碎片在冥冥中做著指引。
走到塔林西北處,在一座佈滿青苔的石塔畔,他看到了一座墳墓,這座墓很普通,毫不起眼,然而在爛柯寺供奉佛門前輩遺骨的塔林裡,出現了一座很普通的墳墓,本就非常打眼,隱隱透著不普通的味道。
寧缺牽著桑桑的手走到那座墳墓前,注意到墓上也有些苔痕,但看著很是乾淨,應該時常有人過來照拂,比較滿意,對寺中僧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他對著那座墓深深行了一禮。
這座墳墓沒有墓碑。
但他知道墓裡埋的是誰。
墓裡埋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至少死的時候,那女子還很年輕,那女子曾經是這個世界上舞跳的最好的人,擁有一個很簡單的名字。
這座墓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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