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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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的傍晚，嵐翱帶著靈珠，下了土魂峰，直上火魄峰。

花了半個時辰，嵐翱這才登上火魄峰，甫等峰頂，便見峰上雲起霧湧，霞光萬道。晚風柔和撲面，各種珍禽競相輕歌，無數的奇花異草也開得正是滿山競豔。 嵐翱心裡暗歎，雖然同是五峰之一，但土魂峰的規模景觀，卻根本無法與火魄峰相提並論。

嵐翱沿著山路走過一道小坡，前面呈現出一個偌大的山莊。這正是火系一脈弟子居住的地方——火龍山莊。

遠遠望去，只覺山莊內高樓林立，雕粱畫棟，氣象萬千。嵐翱走進山莊，但見一座碧藍的小湖，坐落在山莊的前面，湖中各色珍禽異獸，無不悠然自得，沐浴在晚霞裡面。儘管嵐翱曾經來了幾次，但還是再一次為其景色讚歎。

嵐翱走到山莊門口，門前兩名赤衣道童認得嵐翱，連忙對他施了一禮，道：“師叔好。”嵐翱點點頭，算是回禮。左邊一名道童道：“師叔是來參加碧師姐的成人禮吧，請到這邊來。”

嵐翱跟著道童，進了大廳。

大廳內人聲鼎沸，已有幾十人聚集於此，分坐各席，眾人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嵐翱雖然在白雲教內輩分極高，但土系一脈勢力在五脈中向來最弱，嵐翱潛心修道，也甚少結交朋友，故大廳內人數雖然極多，但嵐翱極目四顧，也只有陸清跟只見過一次面的松木真人認識。此刻陸清正坐在松木真人旁邊，談笑風生。嵐翱也不好意思過去打攪，只好一個人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不久，侍人上菜，嵐翱一看，只見桌上總共上了五道菜：一碟清蒸全素鴨、一碟蟹粉獅子頭、一碟豬肝炒蔥、一碟龍箭魚、一碟炒蛋。嵐翱練完道術不久，還沒吃飯，正是餓腸漉漉，聞到菜香，忍不住食指大動，放開肚皮就吃起來。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到旁邊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道人不解道：“火龍太師叔是我們白雲教的頂尖人物，怎麼會如此慢客？那碟素鴨跟蟹就罷了，居然把炒蛋也當作主菜，這不是大shi身份嗎？”

他旁邊一位略比他年長的青衣道人搖了搖頭，道：“師弟，你這就有所不知了，上這幾道菜式，並非是火龍太師叔有意怠客，實是他們的家鄉風俗使然。”

青年道人恭敬道：“師兄，師弟我有所誤會了，請師兄你向我詳細解釋一下原因。”

年長道人反問道：“火龍太師叔舉行這次宴會，目的何在？”

青年道人油然答道：“是為他的孫女祝壽。”

年長道人擺擺手，道：“你的說法，固然不算錯，今天的確是火龍太師叔孫女的生辰，但她已經十五六歲，為何以往她小時從不聲張，偏偏今年卻又大排筵席呢？”

青年道人點頭道：“確是如此，說起來，我入門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火龍山莊舉行宴會。不知內裡到底有什麼原因？”

年長道人笑道：“其實原因很簡單，火龍真人的孫女碧倩婷，今年十六歲。”

青年道人疑惑道：“十六歲又有何不同呢？”

年長道人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火龍太師叔生於南方，在南方人看來，如果一個女孩子到了十六歲，就可以看作是成人，其家中長輩，應該為她舉行成人儀式。”

青年道人又問：“這個成人儀式是怎樣的呢？”

年長道人似乎說得有點口渴，喝了一杯酒，這才繼續道：“在南方，這種儀式又稱作‘出花園’。在那一天，要請親朋好友到來，吃一頓便飯。在這餐飯中，必需要有鴨、蟹、豬肝、龍箭魚、蛋五種菜式，其中豬肝這味菜式通常都是豬肝炒蔥。因為蔥跟聰諧音，表示吃了聰明。有祝願兒童能聰明成長的意思。”

青年道人跟嵐翱都恍然大悟，原來這些看似簡單的菜式，卻蘊含著這樣的風俗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