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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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事情？”

“那孩子只有八九歲，”孤木道人低下了頭，道：“說要加入白雲教。清風師兄給他安排住宿，但是那孩子卻拒絕，他說要去孤雲山學道，不願呆在這裡。主持你也知道，推薦人到孤雲山接受考驗，這是主持特有的權力，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之內。故此，清風師兄叫我到這裡來請主持去處理這件事。”

“八九歲就想學道？”張元眉一展，似乎對此事頗感興趣。揮了揮手道：“走，我們去看看這孩子長什麼模樣。”

孤木道人跟在後面，暗暗偷笑，這下你該管事了吧。

張元走到大堂，一個小孩子站在清風道長的身邊，與清風道長交談。不用說，那就是要求道的小孩。張元仔細打量他的臉相，心下微驚。

白雲教外圍弟子，不僅要學習白雲教的教義、如何管理日常教務、一些簡單的道術等，還必需學會粗淺的鑑人之術。因為身居道觀的要職，必然會跟各式人等，尤其是達官貴人打交道。透過相人辨別賢愚，再採用適合的方式與他們交流，這是身為道觀主持的必要技能。而且，主持還有向主教推薦弟子的任務，而相人之術則是他們篩選弟子的主要手段。一旦推薦的人日後能成為入室弟子，將來必然能在白雲教身居高位，自然也會提攜當初舉薦之人。故外圍弟子，向來非常重視相學。

身為白雲教外圍弟子的佼佼者，張元當然通曉此術。不過，一個人的相格至少要二十歲後方能真正成形，人越小，相術就越不準。故張元並沒有仔細看他的臉相，而是用心看他的雙眼。

孟子有云：“觀人莫善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眸子了焉，胸中不正，眸子眊焉。” 一個人的眼睛是最能反映內心的性格，並不受年齡的影響，因此，張元希望能透過他的雙眼，鑑別這個孩子。

但是他卻無法看透這孩子。並非是因為他看不出什麼東西，恰恰相反，他看出了太多東西，反而無法下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這孩子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清澈，說明他體力充沛，健康良好；他的目光端正有聚，說明他心胸正，並非壞人；他的眼睛內眥如勾，則說明他有恆心毅力。基本是好相，張元初下結論，但當他細細閱讀那孩子的瞳孔時，卻迷惑了。這孩子的瞳孔不斷變化，如果不細看是分辨不出來的。但是當認真細看的時候，張元卻在那不斷變化的瞳孔中讀出了無數東西。堅毅，頑強，恐懼，疑惑，樂觀，悲傷，張元一生之中，從沒看到一個人的眼睛居然可以蘊含著這麼多的情緒，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而最令他驚訝的是，他隱隱約約間，看到在這孩子眸子的最深處，似乎有一股戾氣。

“這孩子頗難看透，”張元心道，“也許是我的相術不到家吧。”張元進白雲教本來就是要學道術的，對風鑑之學，向來就不大用心。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張元問。

“我叫嵐翱。”

這孩子正是嵐翱，擊斃白狐後，他又走了十多天才到達天蔭城。進了天蔭城後，他也不休息，徑直就向途人詢問白雲觀的地址。白雲觀在天蔭城無人不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目的地。當他走到白雲觀，對守門的道士說明來意後，就被帶到大殿。一個頭發花白的道人問了他一些問題，之後那個道人對著身旁的老道士說了幾句，那個老道士離開了。不多久，一個年輕道士跟剛才那個老道士走了出來，那個年輕道士盯了他很久，讓嵐翱覺得渾身不自在。

“孩子，你為什麼要修道？”張元又問道。

嵐翱想起師父臨死前的一番話，明白自己不能隨隨便便就向這個素不相識的道人說出自己的身世。他並不聰明，也不善於說謊，但嵐翱倒不著急，因為有一段現成的謊言，讓他回答這名古怪道人的問題。

“我自幼父母雙亡，與奶奶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