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堂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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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晚，水靈峰上。

弱水真人聽到敲門聲響起，從容道：“婷婷，進來吧。”

碧倩婷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走了進來。對於弱水真人能猜到來人是她，碧倩婷毫不驚訝，以她師父近百年修為，自可以輕易從腳步聲中猜測出來者的身分，甚至乎功力深淺，門派來歷等等都能推斷個八九不離十。她對弱水真人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道：“師父好。”

弱水真人嗯了一聲，淡淡道：“婷婷，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碧倩婷低下頭，囁嚅道：“師父，關於昨天的事……”

弱水真人擺一擺手，打斷了碧倩婷的話，親切地詢問道：“婷婷，其實你根本無意出家。之所以這麼做，只不過是想找一個藉口，推託了這門親事罷了。恐怕，在你心中，早已另有屬意之人，對不對？”

碧倩婷垂首道：“對不起，師父……”

弱水真人微笑道：“你不用道歉，我都快百歲的人了，有什麼事情還看不透？不過，你也要體會你爺爺的苦心。木系一脈，在白雲教可以說是一支獨秀，倘若你真的可以嫁給陸清，不僅可保你半世無憂，連你們碧家，在白雲教的勢力也會更上一層樓。你爺爺作為碧家之長，不能只考慮你個人的意願，還要顧及到碧家的將來。”

碧倩婷搖頭道：“我沒有怪過爺爺……”

突然，弱水真人高聲喝道：“外面是誰在鬼鬼祟祟地偷聽？是愁兒麼？進來！”

一名少女耷拉著頭，走了進來。她約莫十五六歲，臉蛋圓圓，正是昨日嵐翱初相識的莫師妹。

她走到弱水真人面前，屈膝拜了一拜，道歉道：“對不起，師父，徒兒見碧師姐進了來，一時好奇，忍不住在門外偷聽。”

碧倩婷也替她說情：“師妹只是關心我而已，請師父您原諒她吧。”

弱水真人責罰了莫愁兩句，這才揚手叫她們各自回房。

兩人並肩走出屋外，莫愁困惑地道：“師姐，你為什麼不願跟陸師兄成親呢？他無論是各方面的條件都是上上之選，如果換作是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拒絕？”

碧倩婷彈了一下莫愁的額頭，道：“花痴啊你，還沒到十六就想嫁人？”

莫愁哎呀一聲，摸著額頭，嗔道：“師姐，輕點，很痛的哦。”

碧倩婷揉了揉她的額頭，嘆了口氣，柔聲道：“傻孩子，人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並不一定是好的東西就喜歡。就好似你房中那些精美的燈籠，我卻偏偏半點不中意。總覺得它們太花巧了，還不如我們殿中那個骯髒的大香爐，雖然樸實無華，卻穩重踏實，非常有用。如果有一天沒有了它，我們燒的香不知道還要往那裡放呢。它呀，可比你那些花俏的燈籠實用多了。”

莫愁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不懂，不解道：“師姐，那個香爐到底有什麼好啊，比得上我收藏的燈籠？不信的話，我帶你去看看……”一邊說，一邊拉著碧倩婷的手就走。碧倩婷知道她沒有聽出話中的喻意，只好由得她拉著走。

此時，屋內的弱水真人卻在低頭沉思，她功力通玄，雖然跟兩人相距甚遠，但兩人間的對話還是聽得清清楚楚。良久，弱水真人這才嘆了口氣，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久久不語。

且說嵐翱回到土魂峰後，還是翻來覆去想著那天的事情，連修道也沒有了心情。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數日，嵐翱心道，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到玉溪散散心，看看能不能忘掉這幾天的憂愁。

主意既定，嵐翱遂下了土魂峰，向玉溪走去。嵐翱原打算帶上大灰，但其時天氣炎熱，那傢伙正在懶洋洋地睡大覺。嵐翱見它睡得正香，就沒有吵醒它了。

嵐翱站在湖中的巨石上，看著湖水發呆，見到水中的魚在游來游去，嵐翱童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