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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一刻鐘,那小小的微弱的光終於大亮,化作一團惹眼的白芒。
它自阮霰手中飛出,繞著旋轉一圈後,漸漸縮小,沒入阮霰眉心。
原簫寒雙手抓住阮霰的雙手,額頭貼住額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頭頂星辰隱去,耳畔琴音消散。
寂靜約有片刻,阮霰眼睫顫了顫,清醒過來。他緩慢撩起眼皮,望定原簫寒那瞬,這人彎起眼睛。
“你是傻子嗎?”阮霰低聲道,語氣略帶責備。
“我若是傻子,那跟我當了這麼多年對手的你,豈非也是傻子?”原簫寒慢條斯理開口。
阮霰瞪他一眼,爾後又笑。
“你剛恢復,尚需一段時間調養,我現在送你回房。”原簫寒幫阮霰攏好散亂的發,接著丟出數張符紙及數百顆靈石,把廢墟般的秋江八月聲恢復回原來模樣。
阮霰沒拒絕,只提出一個要求:“我自己走。”
“好。”
原簫寒把阮霰扶起來,走到門口時,忽然聽見這人問,“你的傷如何了?”
“此地並非嵐光島那種不能使用元力的地方,我已經好了。”原簫寒說得輕描淡寫。
阮霰挑了挑眉,並不相信。待得回房,這人反手關門時,出其不意在他肩上捏了一把,果不其然聽見一陣悶哼。
“我造成的傷口,沒那般容易好,縱使你是無相境修行者。”阮霰看著原簫寒,淡聲道。
後者彎眼一笑:“那你幫我治?”
阮霰面無表情:“做夢比較快。”
原簫寒蹭了蹭阮霰臉頰:“我當然是開玩笑的,你大病初癒,需得仔細調養,我哪裡捨得讓你為我耗費心神?”
屋外,點暮鴉伸手扯住阿七衣領,提溜著他化光離開。
坐在石桌後,對著六絃琴發呆的牧溪雲亦回過神來,快步走出秋江八月聲。
庭院內唯餘阮秋荷一人,她站在原地恍惚了一會兒,抬手一拍額頭,提起裙子跑了。
阮霰到底還是幫原簫寒治了傷,畢竟此傷因他而起,且有好幾處貼近心臟,極其危險。不過原簫寒傷口方癒合,他便脫力睡了過去。
原簫寒在屋內燃了一根安神香,這一覺,他睡了極久。
他又做了夢,卻是無關前塵往事。夢的是一個神話故事,原簫寒在嵐光島上為他講的那段,司掌日、月、星的三位至高神因故隕落,人間從此無光,陷入驅不散的黑暗。
沒有光,許多作物無法生長,那段時日,四處可見饑荒、爭搶,國與國之間頻繁戰亂,死傷無數、血流成河。慈悲的後神伏地長哭,對至高無上的天說,願以自身神格做為祭品,為天下重換光明。
他成功了。天光重臨世間那刻,他化作一縷清風,消弭塵世。
所有的人都在笑,所有的人都在哭,街頭陌上,處處傳揚後神臨淵捨身為世人的事蹟,他們高舉後神神像,將之與三位至高神並肩。
但夢境中,阮霰卻在試圖解決一個疑問。
——在那場辨不清真相的、致使三位至高神隕落的禍事中,後神是如何倖存的?
他沒能找到答案。
醒來是在早晨,守在身旁的是阿七。牆邊窗開了半扇,陽光傾灑入內,雪白巨犬趴在那一方明亮之下,優哉遊哉甩動尾巴。察覺到阮霰清醒,阿七立時蹦起來,湊到床邊去蹭他的手。
“原簫寒呢?”阮霰掃了一圈,發現不見那個煩人精的身影,便問。
“他在流夜臺上課。先前答應了流夜臺的人,要講嵐光島的事,現在正被纏得脫不開身呢!”阿七答。
阮霰:“我睡了多久?”
“約十一個時辰。”阿七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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