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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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撒開腿一路狂奔。

他在心裡吶喊著：“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依然記得從你口中

說出再見堅決如鐵

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

劃出一句離別

愛情進入永夜”

站在一家理髮店門口，田三道聽完這段久違的音樂，才推門而入。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突然變小，田三道還記得這首歌的名字——黃昏。

周傳雄的歌聲填滿了小小的理髮店。

看著鏡子裡青澀的臉龐，田三道微微皺眉，這雜亂的胡茬怎麼這麼煩人呢？

還有這髮型，又像鍋蓋又像香菇的，搞什麼鬼？

“師傅，給我剪個毛寸！”

“洗剪吹五塊。”一個頭頂五顏六色大長毛的青年走過來招呼。

田三道從口袋裡把錢掏了出來，數了一下，一共七塊錢。

抽出其中的五塊，遞給大長毛，問：“能刮鬍子嗎？”

“坐下吧。”大長毛一臉的不耐煩。

田三道沒有在意大長毛的態度，這個年代的人還很有個性，再過些年，就懂得笑臉迎人了。

聽著音樂，田三道不經意地說：“有一種回憶，叫做《黃昏》。 有一位歌手，叫做周傳雄。”

大長毛拿著剪刀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你也喜歡周傳雄？”

田三道微微點頭，大長毛馬上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和田三道攀談起來。

理完髮颳了鬍子，田三道不再是蔫了吧唧的模樣，雖然身上的校服還是有點髒，但是看上去已經是個陽光少年了。

他來到菜市場，遠遠的就看到了母親蔡淑芬。

田三道記得他上小學的時候，母親接他放學，碰到的人都誇母親長得漂亮。

那時候的母親，長髮飄飄，如今卻是剪成了短髮。

母親正在整理著小菜攤上的各種蔬菜。

下班高峰快到了，馬上就要忙了。

田三道努力剋制著淚水，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媽，我想你了。”

蔡淑芬渾身一震，眼中淚水奪眶而出。

她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拍拍田三道的手，語氣溫柔，“三道，你怎麼來了？”

田三道鬆開手笑著說：“媽，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蔡淑芬轉身看到兒子的模樣，愣住了。

母親好看的臉上滿是倦容，眼角的皺紋裡是藏不住的憂愁。

蔡淑芬伸手在兒子額頭上摸了摸，“沒發燒啊？”這是自己的兒子嗎？

母親的手很粗糙，食指和中指都有幾道剛剛癒合的裂紋，上面還有取掉創可貼後殘留的痕跡。

田三道鼻子一酸，眼淚沒有控制住，“媽，你受苦了。”

“臭小子，”母親嗔怪著收回手，推了一把田三道，“快回家去。”

田三道抹去眼淚，嘿嘿一笑，在菜攤上挑了三根黃瓜和一些蔥薑蒜，揮手說：“媽，我回家做飯，你早點兒回家！”說完後就跑著離開了。

蔡淑芬看著兒子的背影，嘀咕道：“這是怎麼了？沒毛病吧？”

旁邊菜攤的一位婦人，咂巴著嘴說：“淑芬，這就是你兒子，真孝順啊！”

蔡淑芬搖搖頭，說：“多少年了，就來了這麼一回。”

“我看你這兒子不錯，是個好孩子！”

“就是，我要有這麼個兒子，做夢都能笑醒嘍！”

“是呀，這孩子一看就是個學習好的！”

“淑芬，你兒子是個小帥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