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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了桌子,餐具在盤子中一陣叮噹亂響。
波伊也站起來,把桌子輕輕推開,拍拍阿喀曼公爵的肩膀,說道:“考慮到懷特女爵在北方的地位,公爵大人這樣做也是為了兩國的友誼,對吧。”
阿喀曼公爵複雜的心緒一下變得平靜,他直視著波伊帶點戲謔的眼神,說道:“當然,我一定會辦妥這件事。”說完,他便離開了。
他剛離開,艾瑞便匆匆走進來,附在波伊耳邊,對他說了幾句話。
波伊回頭對埃維斯說道:“我走開一會兒,你自便。”
他與艾瑞來到了另一個房間,亞里克斯正坐在壁爐邊出神,幾天下來,這位英俊的薩夫塔青年幾乎瘦了整整一圈,此刻面頰已經凹陷了下去,盡顯疲憊和痛苦。
“亞里克斯?”波伊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輕輕說道。
亞里克斯的情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嚴重,儘管他們已經儘可能修復他的身軀,可有些東西卻很難改變。
最大的傷害,還是對他的心靈。他越是拼盡全力,結果卻越難讓他滿意,他受到的打擊也就越大。
不管波伊如何安慰他比前一天好多了,事實上卻是,毒癮發作的間隔時間卻越來越短。
這幾天,亞里克斯幾乎沒有說過話,也沒吃什麼東西,這令波伊很是擔心。
亞里克斯見到波伊,強打起精神說道:“陛下,是這樣,我聽說愛芙公主將要過來拜訪,我想提前離開這裡。”。
波伊還沒有收到來自薩夫塔王室的通告函,但他相信,亞里克斯能這樣說,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送你去凱列夫療養,我們有一些頂尖的醫生,專門研究這方面的情況……”
“不,陛下,我不能一輩子都躲起來,我這次回去準備一下,然後我打算向公主說明情況,辭去侍衛官的職務。”亞里克斯的語氣雖然失落,卻很堅定。
波伊反駁他:“如果你真的有勇氣,你就該留在這裡,我不會主動向任何人公開你的情況,對愛芙公主也不會;但如果你想讓公主知道的你的情況,在哪裡又什麼區別?”
波伊看著亞里克斯那張枯槁的臉,一想到愛芙公主不得不接受她喜歡的人變成這樣,他的內心就感到了雙倍的刺痛。
他們兩個都是自己最珍視的朋友,而自己卻不能給他們帶來幸福,這令他感覺無比痛苦。
亞里克斯並非沒有察覺到波伊對愛芙公主的愛意,早在半年前,舉行卡斯特的投降儀式時,他就感覺到了那位皇子殿下投向愛芙公主那含蓄的目光。
可當時他還是個皇子,偌大的帝國尚屬於他的哥哥渥爾格。他還沒有任何法力,而自己是六級魔法師,所以他才覺得可以與他一爭高下。
但是現在,他是凱列夫兼卡斯特的雙重國王,未來無可限量,而自己卻形同廢人,不如趁這次機會成全他們吧。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來。
波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跳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視著他:“混蛋,你在想什麼?我是愛上了愛芙公主,可是她喜歡誰,難道不是由她自己決定嗎?”
亞里克斯一下僵住了,這位少年皇帝說得沒錯,他不知自己為何從未這樣想。
波伊看著所有的情緒在亞里臉上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了蒼白與無措。
他忍住了怒氣,把亞里克斯的衣服整理好,說道:“不管你想去哪裡,我都送你去。”
亞里克斯那神經質的樣子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想讓愛芙公主看到一個隨時會崩潰的亞里克斯。
“我要回家,”亞里克斯平靜又清晰地說道,“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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