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雪月花時最憶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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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想拿落胎來要挾皇后…太后不是沒有這樣猜測過…更何況，淑媛娘娘出言不遜，以下犯上是實情。”

這些年來映雪對綰心的態度是落在冬芽的眼中的，冬芽甚麼都知道。

青桐的黃葉落了一片，被風吹進了綴尚軒，飄在承景的腳下。

“悍妒妃嬪，廷杖江淑媛，”冬芽繼續道，“是因為賣官一事。”

承景的心漏跳一拍，那是自己的錯，是自己因為想修潛龍邸而收了許檸安銀子的…

“皇上既然不愛朝政，”冬芽一針見血地指出，“放權給皇后，那在於用人行政上，就要相信皇后，與皇后論斷。皇上，”冬芽見承景臉色不對，便磕頭道，“奴婢有所僭越，還請皇上恕罪。”

“不…你沒有錯…”承景低語道。

待承景的臉色稍稍緩和，冬芽方敢繼續道，“寵幸親臣，僭越訓政。”

“皇上，皇后娘娘的訓政是太后手把手教的，太后的鳳印亦是留給了皇后；訓承長樂。至於親臣，因著當年官鹽一案，致使舒家無人可用，愍帝之死更是隔絕了太后與前朝的關聯。您初登基，太后只能用後族啊。”冬芽頷首道，“如今太后是駕崩了，可若是太后不駕崩，她也會重用明霍二家的人的。”

“皇上您想想，”冬芽繼續道，“各王各自都有封地，有些還佔有關口，除了當時久不問政事的燕王，太后誰都不敢相信。而朝中重臣難保沒有收了各王各郡賄賂的人，皇上您想想劉玄！”冬芽頷首道，“朝臣各有心思，太后不能不防啊！科舉出身的學子雖有才學，但畢竟寒門，沒有功建人數，重用恐怕遭人詬病非議，所以啟用後族是唯一的選擇。也正是如此，太后才要手把手地教皇后如何理政！畢竟皇后在上頭坐著，明霍二家哪兒敢不盡心啊！”

“華而不實這條是事實…”冬芽突然淚目道。

太后生前攢了許多小孩子的衣服，冬芽道，“皇后娘娘福薄，還未有孕…”

“是朕冷落了她…”承景喃喃道，“是朕的錯…”

“皇上，”見承景終於明白不再責怪綰心了，冬芽便道，“正如皇后娘娘之言，李載垣要的不是廢后，他要的是這個天下。”

承景冷笑，含淚道，“這天下究竟甚麼好的？怎麼人人都要？”

“當年越王和興帝平了七王之亂。”冬芽道，“雖然最後是興帝當了皇帝，但越王確是功不可沒，又手握天下重兵…”

“但最後還是把天下給了皇爺爺…”承景道。

“是。越王效仿先唐汾陽王郭令公，為天下而舍天下…”冬芽道，“當年若不捨棄天下，怕是又是一輪九州血亂。”

九州血亂，四個字映在承景的心中，軒中寂靜如夜。

當年的越王深明大義，免了一場血亂，而今日的李載垣卻想掀起一場新的殺禍。

“你帶我去椒房殿吧…”承景道，“朕要去看看她。”

“是。”冬芽起身頷首道，“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