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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道特工總部依然在對宮崎健太郎進行監視和秘密調查,故而,出於掩人耳目的考量,岡田俊彥此次來醫院並未乘坐小汽車,而是選擇搭乘人力車。
兩人站在醫院門口等黃包車。
“室長,我打聽了一下,上次那個臨工今天沒有來上班。”龐元鞠說道。
“噢?”岡田俊彥露出一抹思索之色,他搖搖頭,“這不太正常。”
對於這些臨工來說,幹一天活,領一天的工錢,一天不幹活,家裡便可能揭不開鍋,等閒是不會休班的。
“安排人打探一下。”岡田俊彥淡淡說道。
對於他來說,機關總二院的一名對蝗軍不滿的臨工終究只是小事,還用不著他去費這個心。
“明白。”龐元鞠點點頭。
此時,兩輛黃包車在醫院門口不遠處停下,客人下車,黃包車伕抄手拴在車把手的毛巾擦拭汗水。
“黃包車。”龐元鞠招手喊道,他還指了指另外一輛黃包車,“兩個,都過來。”
“欸欸欸。”剛歇著就有活,兩個人力車伕都很高興,蹭蹭蹭的拉著黃包車就跑來了。
“先生,去哪裡。”
“雞鳴寺。”龐元鞠說道。
“好嘞,坐穩嘞。”待兩人分別上了車,兩個人力車伕高興的喊了一嗓子,拉起車子慢跑。
一邊跑,一個個子稍高一些的車伕還問了句,“先生,著急趕路麼?著急趕路的話,咱就跑快點。”
他問的是岡田俊彥。
“不急,不急。”岡田俊彥微笑說道,說話間,他便同車夫聊了起來。
多半時間是岡田俊彥問,高個子車伕回答。
岡田俊彥問的問題多是家長裡短,家裡幾口人啊,老父母可還在世,有幾個孩子啊,可能吃飽飯啊。
“吃飽飯?夢裡倒是能吶。”車伕嘆口氣,伸手揩拭了汗水,說道,“咱這輩子哪裡吃飽過。”
他咧嘴一笑,“就是小時吃奶,也沒有吃飽過。”
“這是怎麼個說法?”岡田俊彥不解問道。
“家裡窮,揭不開鍋,娘沒有奶水唄。”車伕說道,“到了咱這一輩,就想著能多拉幾趟活,鍋裡多放幾粒米,娃娃能混個水飽。”
“日本人來了,日子更加不好過了吧。”岡田俊彥忽而放低聲音問道。
“這話怎麼說的。”車伕立刻搖頭,“太君來了,好日子就來了。”
岡田俊彥哈哈大笑,他現在確認了,這個黃包車伕無可疑,真正的黃包車伕,他們作為社會最底層賣力氣奔波的人,同時也是最懂得生活艱辛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些被客人幾句話就開啟話匣子,什麼話都敢說的車伕不是沒有,只是越來越少:
據岡田俊彥所知,南京的‘安清幫’以及警察局的一些人最喜歡假扮乘客套話車伕,但凡車伕有對大日本帝國不滿言論,便會亮明身份恐嚇,車伕為了不被抓,只能花錢消災,答應額外送上份子錢,若是沒錢,那也好辦,有妻女就行……
這顯然是一個很小心、‘懂事’的車伕。
“怎麼不從那邊走?”岡田俊彥看到車伕拉著車右拐,這並非他來時經過的路,不禁問道。
“先生放心,談好了價格的,咱可不會繞路。”旁邊那個矮個子車伕說道,“那邊塘坊橋上有太君在抓人,咱從這邊走牛邊街過去。”
“有日本兵在抓人?”岡田俊彥驚訝問道。
“是啊。”高個子車伕接過話茬,點點頭說道,“說是有……”
他的聲音放低,“說是有新四軍進城了。”
說話的時候,車伕還回頭看了岡田俊彥一眼。
岡田俊彥心中一動,警覺的看了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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