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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 照片
全達翻看著照片，一直保持沉默。
蘇晨德注意到全達的目光在一張照片上停留的時間最長久。
他瞥了一眼，確定了是哪一張照片。
這個時候，全達又翻到了一張照片。
“鄒之榮。”全達看著照片，嘆息一聲。
這是義烏仔鄒之榮，今年才十九歲，義烏上溪鎮下宅村人，常常以兒時家貧未曾蒙學而遺憾，纏著全達教其識字。
“周？”蘇晨德問。
“鄒，鄒忌見齊威王，之，持鹽把酒但飲之。”全達淺聲說道。
他閉上了眼眸，嘆了口氣，念道，“榮，攀條折其榮，將以遺所思。”
他還知道鄒之榮喜歡同村的一個小姑娘，兩家已經定了親，鄒之榮對姑娘說，等抗戰勝利了就回村娶她。
……
“我們救活了你。”曹宇在一旁忽而說道。
蘇晨德瞪了曹宇一眼。
“是啊，俺還活著。”全達自嘲一笑，他平靜的目光中彷彿散發光芒，“行動開始前，劉副組長問肖長官，中國會不會亡，肖長官答曰，不會，劉副組長乃率領眾弟兄從容赴死！”
全達掙扎著，試圖坐起來。
“是屬下的失職，屬下沒有仔細檢查。”曹宇趕緊自請處分。
“劉育初，俺的副組長。”全達看著照片，說道。
“醫生，醫生！”曹宇上前摸了摸全達的鼻息，驚喜發現還有氣，大聲喊道。
“明白。”
“哪裡來的鐵片！”蘇晨德面沉似水，看向曹宇，冷冷說道。
“查清楚全達甦醒後，具體有哪些人？在什麼時間進入過病房？是單獨一個人進入的？還是與其他人一起？是否有人證？”蘇晨德沉聲說道。
“沒說是你。”蘇晨德搖搖頭。
“劉副組長，南京人氏，行伍出身，南京淪陷後，闔家罹難。”全達表情平靜，“此次行動，我行動二組幾近全員殉國，不怕你們查了。”
劉姓男子槍法精準，當夜曾經一人一槍壓制胡四水、董正國兩方十幾個人不得動彈，蘇晨德便推測此人在上海特情組內部絕非尋常嘍囉。
“與你無關。”蘇晨德擺擺手，如果說有問題，最大之可能便是施智傑小組內部有問題。
蘇晨德掰開了全達的左手，將這張照片拿在手中。
“他還有氣。”曹宇激動說道。
蘇晨德雙手負在背後，身體前傾，盯著已經徹底沒有了生機的全達看。
這張照片就是此前全達翻看之時，視線停頓時間最長的。
“科長請吩咐。”曹宇說道。
“快攔住他。”蘇晨德大驚，他猛然從凳子上起身，口中大聲喊。
他手指彈了彈這張照片。
蘇晨德苦笑，他沒有再說什麼，示意全達繼續看照片。
“科長，不是屬下。”曹宇被蘇晨德的目光嚇了一跳，趕緊辯解，“不是屬下。”
“你可知道，劉育初與你不同，這等人物非等閒，只是一個名字，我便可以查到很多情報。”蘇晨德看著全達，微微皺眉，說道。
“查。”蘇晨德冷哼一聲，他看著曹宇，“曹宇，交給你一個任務。”
然後他就看到全達以一種諷刺的眼神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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