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綠林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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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過一口一個“綠林”，但其實他對於這個詞彙的概念僅限於那些有武功，而且又不把武功用在正道上的，為非作歹的人。對，李過認為“綠林”是跟為非作歹聯絡在一起的，凡事“綠林好漢”，那必然就是反話，其實就是壞蛋，秩序的破壞者。

聽到這麼一說，周侗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李過解釋一下，綠林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其實啊，綠林它不是個東西。”

“嗯？師傅，你在說什麼？”

“咳咳，我在跟你講綠林啊。”

“哦，那我聽聽。”李過也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對於綠林他其實也很好奇，只是過去周侗根本沒有想過要讓李過了解綠林，而李過自己也問不出口，今天不是話趕著話的說到這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周侗為了給他自己正名，或許還輪不到要向李過講述這些。

“綠林其實也分南北、區域還有派系的。”

“哇，師傅，這個聽起來很複雜啊，你老人家當年是屬於南還是北，是什麼派系的呢？”

“這個啊，說來就話長了，其實師傅我當年嚴格意義上來說既不是南，也不是北，更不容易分出派系來。”

“為什麼呢？”李過有些好奇，這南北派系不就是跟人一樣麼，不是男就是女，難不成還有不男不女的？

“有你這麼打比喻的麼？什麼不男不女的真難聽！”周侗狠狠的瞪了眼李過，隨即道：“為師之所以說不好說南北派系，是因為年輕的時候，為師拜過好些個師傅，他們當中有南有北，也有好幾個派系，所以如果說傳承上來說，為師還真不好分辯南北派系，不過也好，正是因為這種原因，為師後來在綠林裡就很方便了，無論是南北還是那個派系，對為師都不排斥，也讓為師在綠林裡那些年，過的很舒服。”

“哦？既然過的很舒服，那師傅你最終為什麼又要脫離綠林呢？”李過聽到這裡就有些想不明白了，照說一個人既然覺得生活很舒服，那為什麼要擺脫呢？這不是人之常情啊。

“你現在還沒有那種感覺，不過你將來就會知道，當一個人身上有太多太多層關係網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不是你自己了，你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只能被這些大網所牽扯著，認真想起來表面上的舒服並不能掩蓋你已經成為一個牽線木偶的事實，那真是很難受的。”

在綠林裡生活，打交道的都是綠林人，日子長了彼此之間就有了這樣那樣的關係，雖說不是每個綠林人一開始都願意過那種刀光劍影的生活，可是你身邊圈子裡總有那樣的人，他出去砍人的時候帶上，被人砍的時候要你幫忙，要是他丟了命，還要你去報仇。

是，一開始的時候你是可以作出決定，去還是不去。去，那必定就是越陷越深，最終無法自拔；不去，周圍的人又會怎麼樣來看你呢？你身邊的那些人會覺得你不夠講義氣，有些人會選擇疏遠你，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後只會成為一個孤家寡人，那個時候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綠林人？連人都沒有在“林子”裡了，還說什麼綠林人呢？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些，周侗在綠林當中待的時間很短，然後就漸漸的斬斷身邊的那些關係網，就連他曾經的學徒之一，林沖上山落草這些事情他都不管不顧，加上答應了商人聯合會在李家村隱姓埋名好幾年，現在的周侗可以說人已經不在綠林，但綠林當中仍舊有他的傳說而已。

“哇，師傅，你這樣還能在綠林當中留下傳說，當真是這個！”李過豎起大拇指，可惜周侗臉上卻是沒有半點高興的模樣，低聲道：“有什麼用呢？其實我們這幾天所經歷的那些山賊、強盜，當中有好幾個就是綠林中人，正如你所說的，綠林當中的確沒有幾個好人，像他們當初可能也只是想要混一口飯吃，可是很快他們就會發現，自己是泥足深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