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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勱只微笑,並不說話。魏國公府林氏太夫人尚在,叔父伯父、堂兄堂弟共有十幾位,伯母嬸母、嫂嫂、妹妹更是人數眾多。自己若娶了妻,要管理偌大的魏國公府,要周旋應酬這一眾族人、長輩,豈是容易的?稚嫩嬌弱的小姑娘家,哪能應付的來。
從來是長子娶妻要慎而又慎,次子娶妻便可寬泛許多。張家卻不同,張勍身為平北侯府世子,府中只有親生父母、同母弟妹,家中人口簡單,麻煩事一件沒有。所以張勍娶妻,只憑自己心意便可,無需顧忌其他。張勱卻不是,他的妻,需是有才華、有才能的女子,能和他一起支撐起魏國公府。
過了兩天,華山老叟氣的哇哇大叫,抓住張勱不依,“臭小子,被人捷足先登了吧?”徐府住進來一位“表少爺”陸琝,是徐太太的孃家侄子,到南京國子監師從大儒蘧老先生的。徐家大少爺徐遜也在南京國子監就讀,陸琝這一來,自然是住到徐家,和徐遜同進同出。
張勱何等機靈,笑著安慰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師公,命裡有時終須有。”見華山老叟臉色稍霽,又微笑加上,“是你的,終歸會是你的,跑不了。”哄的華山老叟笑咪咪,“極是,極是。”那小丫頭一準兒是我徒孫的小媳婦兒,跑不了。
華山老叟又被徒孫哄了回去,樂呵呵上床睡覺。睡到半夜老人家醒了,左想右想,越想越不對勁。想娶小媳婦兒,該怎麼做來著?沒娶過,不知道呀。
對了,阿並小媳婦是他自己娶的,怎麼定媳婦兒娶媳婦兒,阿並一準是門兒清。得了,問他吧。華山老叟覺也不睡了,精神抖擻起了床,點著了蠟燭,琢磨著要給張並寫信。
外頭自有服侍的小廝。見他屋裡有了亮光,忙進來侍候,“老爺子,大晚上的您不好生歇著,明兒個國公爺知道了準得罵我。”這小廝名叫青松,人倒也機靈,就是話多了點兒。一邊嘮嘮叼叼,一邊給老爺子披上披風,“老爺子,知道您功夫好,可您到底上了年紀,身子骨得當心不是。”華山老叟衝他吹鬍子,“誰上了年紀?”傻小子,不會說話!
青松滿臉陪笑,“沒有沒有,老爺子您正當盛年,正當盛年!”忙聽了老爺子的吩咐,拿了筆墨進來。鋪好宣紙,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磨墨,“老爺子,您怎麼大半夜的想起給侯爺寫信了?平時勸您動動筆,您都不肯。”
青松一向嘮叼,華山老叟也不理他,思索片刻,提筆寫下書信,“我給阿勱相了個小媳婦兒,長的可好看了,又好玩有趣,膽子大。阿並,你想法子把我徒孫的小媳婦兒娶回來!師父。”
華山老叟寫完,看了兩遍,笑咪咪封好了,遞給青松,“小子,讓信鴿帶給阿並,要快。”青松點頭哈腰的接過來,“老爺子您放心,我這就放信鴿。妥妥的,侯爺後日便能收著。”服侍老爺子睡下,拿起書信,自去行事。
“阿並是個天才!他打架行,打仗行,娶小媳婦兒從頭到尾自己張羅,這到了娶兒媳婦,肯定也不含糊啊。”華山老叟想著想著,臉上帶著舒心笑容,睡著了。
徐府東側一處幽靜院落中,時值深夜,上房還亮著燈光。一名身穿家常半舊錦緞棉袍的男子獨自坐在桌案旁,挑燈夜讀。他十七八歲左右的年紀,臉色白皙,唇紅齒白,眼睛又細又長,看上去斯文中又透著幾分張揚。
門簾挑起,一名穿著水紅小襖的嫵媚丫頭走了進來,脆生生說道:“少爺,已是子時了。”要用功,也沒這個用功法。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能學出什麼來?
男子從前在自己家中時,一直是由這丫頭貼身服侍的,紅袖添香,倒也有些意思。如今身在鳳凰臺徐家,卻覺著多有不便。徐家的少爺們,莫說已經長大成人的徐遜了,即便年紀尚小的徐述、徐逸也是小廝們服侍的,並不用侍女。跟徐家稟性高潔的少爺們一比,男子難免有些自慚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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