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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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怪異地扭動著脖子，那張臉上開始蠕動起來，彷佛又無數只蟲子在面板下來回爬動。最後，那張臉上露出原本喪門星的一絲神情。

他開口說話，仍有些生疏，但比之前流利不少，褪去了怪鳥的尖利聲調：

“你...才是...弱......”

他看著玄明寧死不屈的眼神，不由得火起！

一腳踩在玄明左臂——故意地、慢慢地、享受地用力，直到聽見骨頭一層一層逐漸碎裂地清脆響聲......

他希望聽見玄明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玄明不過露出一副猙獰地面孔，詛咒似的盯著他。

他覺得好笑，詛咒一個邪魔，嗯哼？

玄明再也堅持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但旋即緊咬牙關，不顧牙齒顫抖，硬挺著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賤..骨頭！”喪門星呸了一口，他蹲下身去，將玄明的腦袋偏向張青兒的方向。

“嘴硬是吧？有骨氣？好好看著——咦？”喪門星注意到玄明雙眼白翳，瞬間明白了什麼，肆意笑起來，“該！該！引神反噬——唉，你不會連聽也聽不到了吧？”

見玄明耳翼微動，他滿意地點點頭。

若是玄明五感盡失，那還有什麼樂趣呢？

他好心好意地湊到玄明耳邊：“好好聽著，嘿嘿嘿，我是如何折磨你的好師妹的。”

他起身朝張青兒和林鵲兒的方向走去，故意每一步都以靈力踏出響動，好叫玄明這個瞎子聽見——

一點都不要錯過喲，好好享受~

兩步開外——突然，他覺得一隻手搭上自己肩膀，心臟似漏跳一拍，驚恐地回頭——

他的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活脫脫十八層地獄逃脫出來惡鬼！

蓬頭垢面，渾身鮮血淋漓，一隻手耷拉在一旁，那雙淹沒在血池中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他！

玄明？！

喪門星顫巍巍地後退一步：“你...你還能站起來？”

玄明緩緩張開嘴，彷佛過了一萬年之久，那沙啞的聲音從地獄中傳來：“我...還...沒死......你休想....傷......”滿是血汙的右手伸向喪門星，想要死死抓住他。

玄明如同瘟疫，莫名的恐懼使喪門星只想離他遠遠的。哪怕他明白如今這般模樣的玄明根本奈何他不得。

但是，他不想與玄明有任何接觸！雙翅猛然一扇，颶風將玄明撂出數十丈遠！

“你給我滾一邊去！”喪門星雙翅再度扇起，如飛箭朝張青兒襲去。

玄明此刻癱倒在地，他的緊閉著雙眼——費力睜開又有何區別呢？遠處傳來的聲響逐漸模糊，就連自己嘴裡隨著呼吸噴出的鮮血他都聞不到味道。他猶如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山澗之中，冰冷、黑暗、無聲無息的恐懼，漸漸抓住了他的手腳，將他往地獄深處拉去......

引神丹的效果快要完全消退......在那之前，在黑夜將自己吞沒之前，在最後靈魂中那絲靈氣耗盡之前——他還有一絲希望！

他的一位故人，那位創造這個世界的人——天道！

玄明已口不能言，但沒關係了，他清楚無比，天道一定能聽見——

他在內心問道：

若我耗盡靈魂之氣，他會死嗎？

他，指的便是另外一個玄明。

天道沒有回答。

玄明不甘心，再問一次：他會死嗎？！

沉默，無聲，而自己卻沒有時間了......

良久，就在玄明心灰意冷之際，那個熟悉的聲音在玄明腦海裡響起：

不會。

玄明笑了，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