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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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是不可能種田的。

沒那天分。

即便他祖祖輩輩都是老農民，也沒有能遺傳到一星半點。

方龍撓撓頭，他十六歲離家出走的原因，就是因為插秧插的太差被老方踢了幾腳，賭氣才走的。

一半是因為丟臉，一半是因為絕望。

面朝黃土背朝天，一滴汗水掉地上摔兩半的日子，他看著這麼過了快這麼過了大半輩子的老方，突然從心裡生出來一股害怕的情緒。

更可怕的是，老方告訴他，知足吧狗蛋，這日子比早先可好過多了。

狗蛋是方龍的小名。

還是狗蛋的方龍當時就傻了，這麼苦還比以前好？

“收糧食打地都用機器了，省了不少事呢。”臉曬得紅黑的老方，耳朵後面夾著一根菸，手上拿著一根點著的，皺著眉頭吧唧吧唧的邊抽菸邊說道，“就是得花錢。”

狗蛋，也就是方龍，茫然的看著自家和別家連在一起的水田，還有彎著腰後退著插秧的人。

第二天就背上書包逃跑了。

書包裡放著幾身換洗衣服，還有攢來上網的兩百塊錢零花錢。

跑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想像老方這樣過一輩子。

太苦了。

沒盼頭。

沒意思。

他要從這小縣城的出去，去外面精彩的世界闖一闖，打拼出屬於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像小說裡寫的那樣，賺大錢做大事。跟最兇的大哥，打最狠的架， 耍最能裝到的帥，和最美的女生談戀愛，用最好的酒涑口，開最好的車漫遊。

不再是狗蛋，而是方龍。

一方天地之龍。

然後，方龍認識了一群跟他有一樣想法的小夥伴。

再然後，那群小夥伴有一半在進去出來之間來回渡劫，有一小半進去就沒再出來。

最倒黴的一個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走的很不體面。

再次被嚇到的方龍灰溜溜的回了家。

幾年不見，老方老了很多，母親老的更多。

姐姐嫁人了，成了別人的老婆，還有了孩子。

他回來，他們一邊埋怨他一邊高興的一直哭。

幸運的是家裡的地被徵用了，房子拆遷了。雖然小縣城拆遷賠的很少，但不用種地了，還住上了樓房。

農民之恥——方龍，至少不用擔心種不好，經常被他爹老方踢腚了。

老方腿腳可好著呢，早年還在武館裡學過。四十三碼的大腳踹過來，方龍就是扎馬步都頂不住。

也不用被指著鼻子罵廢物了。

不識好歹，掉進福窩裡不會惜福，嬌貴的要命，種個地都種不好的廢物。

當然，他也領會到了長大後第一個領會到的道理。

——有時候，坦然接受自己的平凡，接受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實，才是最難的。身為男人，明白這件事尤為重要。

生活就是迴歸現實，至少做到讓身邊最親的人不用再替自己操心。

所以，方龍也終於肯放下過多的自尊和所謂面子，在發小的幫助下，找了一份看墳的工作。

收入不多但穩定且安靜。

當然，主要是活少。

老方說過，狗蛋子從小就是一身的懶病，年紀輕輕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也就是政策好了，不然一準是個流氓。

方龍：emmmmm

我爹說的對。

知子莫若父，老方有些話說得很對，甚至直指靈魂本質。

老方就認識一個全市最好的學校公認的校草學霸，十幾歲就知道打扮的人五人六的傢伙，就這麼跟老方說過，他之所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