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遊園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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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怨的笑聲傳來，空靈深寂迴盪在這座破舊的園子裡。

也許是深夜的潤色，那座園子漸漸褪去了殘破的景象，恢復了它本來的繁華精緻，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雕樑畫棟中偶有鶯鶯笑聲傳來。

嗚嗚吶吶的聲音傳出，無數身影向著園子匯聚滿堂賓客盈門，熱鬧的景象讓人流連忘返。

那熟悉的評彈琵琶，風情萬種的女子淺唱著吳儂軟語。

手腕上的珍珠墜子輕揺打落出細碎的細膩風情，如痴如醉的賓客無不滿臉的痴迷。

戲曲上場又是那熟悉的遊園驚夢，有公子哥為杜娘子喝彩，心疼她因一場空夢思念成疾。

彩包錢財落在臺上，掉落在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中，一雙含情眼上揚下落間帶起萬中愁緒。

只見她身姿婉轉水瑩瑩的秋波之下勾了多少人的魂，叫好聲再次響起，在不似評彈時的歲月清淡。

妝匣合攏遮住她首飾萬千，小丫鬟登臺一身水粉戲服萬般挽留，女子背影匆匆似奔著那郎君而去。

水月轉換幕起幕落，女子相思成疾沉於床榻間，眉間愁緒似無解，在哭訴中雙手漸漸隱落。

臺下人看的認真，卻見那畫面一轉靈堂之上竟有人瘋瘋癲癲衝來，抱著那妝匣想要尋得開啟的鑰匙。

妝匣被小丫鬟奪走，哀哀哭泣著那偷盜的賊不禁嘆自家姑娘可憐，最終哭暈在靈堂之上，幕落時那盒裝滿首飾的匣子已不知所蹤。

“欸不對啊，這遊園驚夢不對吧！”唱戲的人將將下臺，剛剛痴迷的人回神，立馬就發現了不對。

那上臺的女子穿著天青色的戲服，顰笑間婉轉如黃鸝，“自是不一樣，那遊園驚夢驚的是杜娘子的夢，今兒唱的這曲兒是驚的蝶衣的夢。”

她水袖輕輕一揮，捲起無數香包丟入臺下，“怎的幾位不滿蝶衣的夢，可是厭了蝶衣。”

就有人慌張拿起她的香包，“怎麼會，蝶衣娘子的夢我們巴不得入一趟。”

蝶衣痴痴的笑，“如此便圓了你們就是，入了蝶衣的夢可就別想輕易出來了。”

“蝶衣的夢我們可不捨得出。”

嬉笑怒罵聲傳出老遠，寂靜深街中的陡然熱鬧，多的是詭異波瀾，那本漆黑的街道因這戲園子帶起的燈火照亮，微微泛著光的暈透出幾分朦朧虛幻。

有醉漢喝的暈暈乎乎，靠在巷子中笑，他抱著酒瓶子迷迷糊糊的尋著笑聲而去，一腳跌入那遊園幻夢中。

天光大亮時熱鬧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園兒褪去了夜裡的繁華再次變得破舊不堪。

有攤販早起嘟囔，“怎麼不見那陳三了。”

“準是又喝醉了酒去哪裡睡去了。”

“陳三兒自從媳婦跑了，整天的醉生夢死。要不是看著鄰居的份上，誰佘給他酒錢。”

“就他整天的打媳婦，誰也受不了啊。”有女人罵出聲，幾個說話的小攤販吶吶無言，最終對視一眼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

惹來幾個女人的嗤笑鄙夷，有人就悄悄談起了開民宿的劉家，“你說這老劉家的閨女還回不回來了，這一年到頭的就這老兩口也不怕出了事。”

“出事，他們家能出什麼事，邪性的很呢，誰不知道小偷去了都回不來。”

“你個碎嘴的老爺們就可勁的謠，一天天的也不怕折了你那舌頭，人老兩口做點小生意你也嫉妒的沒邊。”

“呸我嫉妒他們家，嫉妒他們家沒個頂立門戶的男人。”那男人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天藍色休閒服，猥瑣著一張臉滿面的麻子。

“瞧你這話說的，你家倒是男娃娃多一天天過得緊巴巴的。”

“那可不，我媳婦懷的時候就找神婆子看過了，女娃娃就墮了，這不我家三個兒子，誰家比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