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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葉豐，於是便把他叫到營帳，把張天元的後事安排告訴了葉豐。
葉豐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老張臨死前是不是都告訴你了？”
葉豐再次點頭。
“你也不要怪他，我和老張一樣，都是軍戶，我們軍戶之家，世世代代只能從軍，從十六歲，到六十歲，一輩子只能幹這一件事，除非死了殘了才能解脫，但我們的孩子，仍要拿起我們的刀，繼續從軍。”
葉豐也只是點頭。
“老張的兒子，也是十六歲。戰事將起，孩子也要參軍。但他兒子是讀書人，文文弱弱的，連刀都提不起來，讓他來打仗，等同於送死。老張不忍心他兒子送死，就幹了這輩子僅有的一次違背良心的事。”
葉豐默然，只靜靜的看著祝雲。
“最近這段時間，老張心裡十分難受，他把你當成兒子看待，曾找我讓我想辦法把你送出邊軍，他寧可讓他兒子來邊軍。可這事兒板上釘釘，我也沒有辦法改。老張很早就想跟你說清楚，向你道歉。他總說，他不該把你拉來這裡。”
葉豐還是沉默，只是低下了頭。
“你也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給老張出的主意，是我讓老張把你帶入邊軍，也是我幫老張做了頂替之事。”
葉豐不傻，他知道張天元只是普通士兵，沒有能力頂替，所以他很清楚這件事一定是祝雲在幫他。
“我也有兒子，我也做了同樣的事，只是，我找的人運氣沒你好，實力沒你強，此番他已經戰死了。”
葉豐點點頭。
“你到底想要什麼？給我個態度！”祝雲見葉豐總是沉默著，便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老張雖然騙了你，可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好！現在老張已經死了，你呢？你還想怎麼樣？你跟我說，我替老張接著！就算你想走，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把你送出邊軍！”
葉豐終於打破了沉默，他看著祝雲，只說了三個字：“活下去。”
祝雲一怔，盯著葉豐，卻見他抬起了頭。
“張哥臨死前，最後跟我說的就是讓我活下去，我不會讓他失望，將來不論多麼困難，不論多麼兇險，我都會活下去。”
祝雲總算舒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有這樣的態度就好，很好。
“你不怪他嗎？”
“我對他只有感激。在舉目無親的時候，是他把我帶來邊軍，讓我有了落腳的地方。他教我做人，教我刀法，教我識字，總是關照我，在我心中他就像我父親一樣。只是，我沒有他兒子命好，可以投胎到他家，做他的兒子。”
祝雲忍不住眼圈一紅，道：“老張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葉豐又沉默了。
祝雲道：“還有件事。上面已經制定了賞賜名單，你也在其內，不過在軍裡，你的名字叫張正，是軍戶。”
葉豐點點頭。
“這次有不少小隊長陣亡，很多百人隊都需要重新組建，上面很有可能任命你為百人隊隊長。你做些準備。”
做準備？做什麼準備？他有什麼好準備的？
回到營帳，葉豐倒頭就睡，戰友們也都沒有管他。
自張天元戰死，葉豐一直如此。
同營帳計程車兵有心與他交談，安慰他幾句，可他只會靜靜地聽，不管誰說什麼，若無必要，他都不會開口講話。
大家也已經習慣了，倒是沒有人去打擾他了。
戰爭已經過去十幾天，拒魁關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人們好像已經忘了那一場大戰，還有那大半邊軍的犧牲。
一切又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甚至就連張天元都沒有人提起了。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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