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十世因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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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這小和尚了，算起來，這已經是第十次遇見他了，這一次，我也差點殺掉了他。”藍皮妖怪的神色帶上了些許哀傷。

“前九次遇見他，他或垂垂老矣，或如垂髫幼童，或已臨近中年，年紀經歷都各不相同，卻都因為我，走向了相同的結局。”

“每一次，他都被失控的我吃掉了，只剩下一個頭骨，被我串成了這串項鍊。只是如此的話，我心中都不會如此難受，因為那時的我只是一個失去人性，並且殺掉了無數人的怪物而已。”

“這小和尚頗為倔強，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了，每一次他都能夠在生命的最後，喚醒我，讓我重新擁有人性。”

“第一世時，小和尚已是一個唸經花甲之年的僧侶，即便年紀如此大了，但是他還是選擇踏上了西天取經之路，在他被我抓到流沙河裡的洞府當中，正準備將他生吞活剝之時，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我醒了過來。”

“那時小和尚的手臂尚且還在我的手中，原來我剛剛撕下他的手臂，正津津有味地咀嚼著，感嘆這人年紀大了，肉太柴。”

“乍然醒來，我只覺自己的胃部翻江倒海，當即我就趴在那裡吐了一個爽快。但當我轉過身去看我抓來的那個和尚的時候，他雖然渾身都是鮮血，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但是他看向我的眼神仍舊帶著無與倫比的溫和。”

“這真是稀奇，我平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的眼睛彷彿能夠容納下著天下所有的人，包括面前這個想要吃了他的怪物。”

“在那個時刻，我不知為何，眼睛裡醞釀起淚意，心裡升騰起無比的悲傷來，我突然反應過來，我是在為這個即將死去的僧人悲痛。”

“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那僧人伸出了唯一還剩下的一隻手，那隻手已然被皺紋爬滿，瘦的只剩枯骨，但是在那隻手放到我腦袋上面的時候，我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我長年被關押在流沙河底，不見天日，只能忍受著徹骨的寒冷和漫入血脈之中的孤獨，這是第一個主動關心我的人，而且他的性命還是被我所傷。”

“我至今還記得他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如果渡不了你，我便過不了這流沙河，也不願過，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第一次見這小和尚，他已經是一個花甲老人了，我原以為他那麼大的年齡，必然已是有些道行的高僧了，能夠說出那些話，並且還按照約定在下一輩子又來到了我面前，都是他自己算到的。”

“但是小和尚的第二世不過是被父母拋棄，漂流到了流沙河上，那時我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來他，我趁著有些許清醒，將那孩子抱到了流沙河邊人口密集的地方，在那以後，我只看到一對老夫妻將那小孩子抱走了。”

“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他再次出家了，說來他的命不好，不管是作為老僧的那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在家破人亡以後，踏入了空門，我原本不想殺他的，但是他一直糾纏著我，想要勸我向善，我又時常控制不住自己，最終他還是死在我的手下。”

“但是和上次一樣，他還是說了那一句他上輩子說過的話，每一次都是如此，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怪我阻了他的前路。”

“即便他每一次都會鍥而不捨地纏上來，但是我最初的時候還是能有機會替他爭取一些生機的，但是越到後面，我越來越不清醒，一看見這小和尚的轉世就會更加容易情緒失控，迷迷濛濛之間竟已然攢齊了一串骷髏項鍊，我居然已經殺了他九次。”

“那時我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怪物，每日裡清醒的時間很少，直到有一天觀音菩薩拿著玉淨瓶裡面的柳條衝我的腦門點了一下，我才開始慢慢恢復清醒。”

“觀音菩薩告訴我，我吃了那取經人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