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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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矛盾甚至都不用擺在明面上，陳光蕊此時風華正茂，又得自己的岳父大人全力舉薦，說是前程似錦也不為過。

但是一旦他掌握了足夠大的權力，大到丞相府也無法對他造成威脅的時候，殷小姐必然是第一個遭厭棄的，這樣的結局自然也被殷小姐考慮在內。

不要太低估人性的惡。

大唐雖是民風開放的時代，但是女子的名聲也仍然是相當之重要的。

似乎人生在往好的方向前進，又似乎是在掉入更深的深淵。

江流兒應當是有所預料的，但是他沒有來得及阻止。

他想到了，卻因為親情的晦澀，表達關心的羞怯沒有及時去開導自己的生身母親，她的生命如同腐朽發黴的麻繩，最終斷掉了。

沒有了殷小姐這根連線與陳光蕊關係的線，殷開山原本想要扶持女婿上位，以便穩固丞相府地位的打算也被暫時擱置了。

恰巧江流兒也不受陳光蕊這個生父所喜，殷開山便將精力全放在了江流兒身上，打算傾力培養他作為日後相府的中流砥柱。

剛遭逢生身母親去世的巨大打擊，親自差人主理了葬禮，但是難過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相府的老夫人就連悲傷也得看丞相大人的臉色，相府的氣氛說不上的壓抑，丞相夫人待人接客無不戴著假面，整個相府暮氣沉沉。

老夫人雖然對他這個外孫格外照顧和關心，但是恰好，相府夫人唯一無法反抗的便是丞相大人，可惜江流兒的痛苦也來自於此，再多的關心也緩解不了他壓抑的精神。

江流兒不得不承認，來到丞相府以後，他的衣食住行比起他在金光寺時好了不止一個檔次，甚至是到了奢靡的地步。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快樂。

殷丞相一直想讓江流兒吃葷，只是自小信守戒律，江流兒看了葷腥便想吐，這點他始終無法勉強自己。

他從小念經，而且對經文的領悟層次已經到了一種很高的境界，倒也不是沒文化，就是殷丞相一直逼著他去讀四書五經，準備參加來年的科舉。

什麼治國理政，防範治理洪災旱災的措施方法等等。

學習的過程總是沒那麼愉快的，最難的是拿定治國理政的方案，這是殷丞相所考察的重中之重……

殷丞相想要培養他進入中央政府體系，帶著他見了不少高門貴胄，他們打量的眼神由衷地讓江流兒感到難受。

心中還對殷小姐的去世尚存著些悲慼和疑慮，再加上長時間的壓抑，他心中實在煩悶，甚至生出了一些心魔。

這也算是他踏上修佛之路上的第一道坎。

在這樣的苦悶之中，尚書府的小姐出現了。

不過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陽光明媚，攜其母來丞相府一眼便瞧上了長相俊秀的江流兒。

江流兒心情不佳，懶於假以辭色地應付尚書府小姐。

但是尚書府小姐卻極為主動，經過她的一番努力，也算是治癒了江流兒。

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他們之間也暗生情愫。

為了尚書府小姐，江流兒第一次動搖了回金山寺正式出家的想法。

若是六根不清淨，強行出家也是在褻瀆佛祖。

原本江流兒還想等蘇梨來時與自家師傅仔細商議一番，但是這也沒等到。

有人想要排除掉江流兒出家的所有阻礙因素，蘇梨本想著救上一救，挽救她小徒弟的初戀。

但等她趕到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溺亡了。

整個人倒仰在水裡，不像是溺亡，倒像是被人按在水裡淹死了。

但是沒有絲毫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這件事才是真正讓江流兒崩潰的導火索，更加讓人絕望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