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熙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章 一夢,五彩繽紛,又一夢,蒼白如霜,芒鞋晚虹,天老雲枯,陳熙言,免費繁體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山為伴。他頹廢潦草,便是連家,都顧不得了。
肅玉和暖暖踩在灰濛濛的院子裡。這個別院早已破敗,油紙傘零零散散,雨水沖刷,寒夜冰凍,傘骨七零八落得散在地上。油紙被風吹得離開了傘骨的庇佑,無奈得落在青石上,廊簷下。它們本來是無色的,一夢,五彩繽紛,又一夢,蒼白如霜。
不見花窗假山,不見修竹池塘,只一棟小樓立在院子西北角。長窗搖搖欲墜,昔年它曾經是繁華的,窗臺是如此華麗,只是它經歷了一場浩劫吧。
主家,您在何處。肅玉拉著暖暖的手。
臺階上有些青苔,昨夜的霜未消融,今日的露珠也不捨離去。枯萎的花藤,牢牢攀扶著欄杆,風吹過,藤曼晃了幾下,散下幾粒黑色的花籽。花籽沾染在蒼白的油紙上,如同蝨子爬上了羊脂玉。
鸚鵡架懸掛在廊下,早已死去的鸚鵡,尖利的鳥喙釘在橫檔上。鳥喙後只連著一層看不清顏色的皮,在半空像無頭的女鬼飄來蕩去,找尋可以附身的新鮮豔骨。它的軀體也許是風乾了,也許被吃了,也許落在地上,腐化成泥了。
長窗上的紗被驕陽炙烤得泛黃,暖暖手指碰了一下,雪花般紛紛揚揚。她們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會住在這樣一個恐怖寂寞無聲的別院裡。
一陣風颳過,廳堂裡很冷,隱約聽見很輕的滴水聲。滴答滴答。
主家,我們進來了。暖暖喊著,回聲很大,也更冷了。
肅玉搜尋著廳堂內可以棲身的地方。
地上鋪了青磚,縫隙間有幾株白色野花,瘦小的身子從地底探出。枯萎的花瓣和新生的花瓣毗鄰,新生的白色和正在腐爛的褐色,新舊雜陳,像個骷髏,畫了半張臉的戲妝,卻不願意畫另一半--它等的人來了,或者它等的人永遠都不會來了,何必耗力氣去畫另一半。
糾纏不能離分的巨大花藤從屋頂傾洩而下,如死去的巨蟒,盤在一側。花藤上殘著一些豔麗的白色,那不是逢春新開的花,是一支一支步搖。步搖生了鏽,鐵鏽,銅鏽,蝴蝶,牡丹,芍藥,紫藤,玫瑰的花樣子還在簪子上,但早已開始變形,像巨蟒生出了毒瘡。步搖上的寶石,珍珠,零零散散嵌進花藤裡,它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花藤,自然長不出真正的花。可又掙脫不出來,於是顏色便黯淡了。
一架屏風貼在地上,屏風上繡著的舞樂一半身子在彈琵琶,一半身子隨著倒塌的架子,散成了金色,銀色,翡翠色,瑪瑙色的絲線。這些絲線在地上拖得很長,從屏風這裡匍匐到牆角,然後凌亂得堆積在一起。很像有人醉酒撞到了屏風,刮到了絲線,便任性得帶著絲線在這裡玩耍。
華麗的几案蒙了灰,畫卷隨意得散落在几案上,露出的畫卷上,看不清字跡,圖畫,但原本他們應該是耗盡心血的畫作,否則也不會用白玉為軸。白玉軸上匍匐了一隻蝴蝶,方寸大小,暖暖興奮得喊著,公子,那有隻蝴蝶。
待及得近前,蝴蝶依舊一動不動,冰涼得不像世間的生靈--那是一隻雕刻上去的蝴蝶,金玉而作。但這卻是整間屋子,唯一有些靈動的色彩。其他都早已蒼白,褐紅,發黃了,也許不久的將來,這些色彩也會成灰,待這些色彩成了灰,這屋子也就化作塵土了。
主家,我們有些乾糧,您要吃嗎。暖暖說著,揚了揚手上的錦袋。
沉默了很久,几案突然抖動了一下,暖暖嚇了一跳,一個聲音卻道,別怕。
肅玉聽出這個聲音和剛才問“是誰”的是同一個--果然,几案下一個物件動了一下。那裡有一條同樣青色的錦被,但因為和地上青石一樣的顏色,屋子裡光線昏暗,她們剛才沒看清。如果這個錦被下的人,不動,或者她們沒有來到這個几案前,再沒人回答她們,肅玉和暖暖便會推開後窗,直接走了。
肅玉掀開了錦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