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52 事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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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一同兩清。”

他的聲音細聽似乎帶上了些澀意。

“你將羈絆斷絕的這麼徹底，無論是什麼東西，哪怕是你在意的人，都無法留下你了嗎。”

她紅眸靜靜凝視著他，月光將她的臉蒙上一層神秘的幽紗，輕輕柔柔撒下冰冷的溫柔。她蒼白的唇如她這個人氣質一樣，冷漠的發出幾個音節，帶著疑問的語氣重複道：“留下我？”

她唇角微扯，意味不明的眼神泛起了許嘲諷。她沒有想過要他回答，而是諷刺道：“你要留下的，是誰？我在意的人，想要留下的，是哪一個我？”

紫風夢的眸子有著無法抹去的冷意與疏離，不只是對他，更是這個世界。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可言，反問道：“在已經拋棄了日奈森以後，將她拉落地獄的深淵，名譽盡毀，身邊的人都離開了，她的夢想皆碎，相伴三年的守護甜心消失。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對她伸出手過，你覺得現如今有什麼東西能留下她？”

“日奈森已經被世界所拋棄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她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如今一切的後悔與挽留都建立在已經失去某種東西的基礎上，直到現在，傷害我的人沒有挽留我，有什麼資格成為我在意的人？你看著現在的我，你認為我還真的是過去的亞夢嗎？你想要讓人回來的、我在意的人想重新拉住我，是已經過去崩潰的亞夢，還是如今有了重新開始的一切的紫風夢，回到過去的那時候？”

日奈森，紫風夢，無論哪個也好，對她而言並不過是個稱呼和名號，但卻代表著不同的人不同的世界，甚至不同的記憶。

她笑了出來，紅眸的眼尾泛起的晶光也許是淚花，也許是諷刺。她說：“你還不明白嗎，事已至此，我們的人生早已經走上不同的方向。”

無法回頭。

有錯的人沒有道歉，沒有錯的人總是向她道歉。

“已經太遲了，血靈，甚至連你都沒有辦法回答我這個問題，是嗎？因為你也知道，一切已經是過去式了。那一天，在我的小蘭它們消散的時候，我的人生一切已經變了，早就斷了。”

斷了的緣，散了的羈絆，過往雲煙凝結成雨的灰暗記憶。

留下記憶裡一地雨水倒映出荒涼的建築。

心底的城池，毫無人煙。

“每當接觸到你或是那個世界的誰也好，我的心就在叫囂著，把你拉入地獄，把所有人拖入地獄。我承受的、我失去的，都要讓所有人嚐嚐。”她雲淡風輕說著這句話，眼神像是穿透了他到達何方。

她容顏清豔天上皎潔的月光籠罩在她身上，這樣的她像是天使一樣，卻淡漠的說出如此恐怖的話。

血靈似乎恍然間看到了，在那一雙紅眸裡，那一抹紅色盛燦的光芒中，似有一雙冰冷怨恨的紅眸，正面看著他，嘴角陰測上揚。

他知道，這並不是假話。

“可是無辜的人，我又怎麼捨得。”她突然笑了出來，恐怖的氣氛瞬間消散，那抹怨恨被突然壓下，就像曇花一現彷彿那雙眼眸只是他的錯覺。她看著遠方天際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底線，和別人不能觸及的地方，有自己不能拋棄的道德。一但過了自己的線，就等同失去了自我。我何嘗不知我的存在是什麼樣影響，可是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啊，一切都已經表述清楚，她的存在對於同伴們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我早就知道，有人會後悔。可是如今後悔又有什麼用？能換回我失去的東西嗎？我回去了，握個手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回到那個沒有我的位置的世界？但在那個世界，沒有人對我伸出手過，沒有人拉我一把，讓我完全墜落黑暗中。”

沒有人為她著想過，沒有人體會到她那時候的絕望，沒有人看到她有多麼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