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六章 攻防各用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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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四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李過剛到公安的時候，採取的是守勢，荊西的李友也在加強荊門和當陽的防禦，看樣子是在為抵抗阿濟格做準備，這讓他很是嘲笑一回順朝君臣，覺得他們無勇無謀。

荊州就像一隻伸入順朝領土的拳頭，把荊東和荊西分成了兩半，如果是他，一定會搶在阿濟格到來之前拿下荊州，打通荊東和荊西的聯絡，以便更有力的支援荊門和當陽，絕不會只取守勢，裹足不前。

可是最近幾天情況發生了變化，李過在公安雖然沒什麼動作，李友所部卻開始向荊州靠攏過來，大有二李合兵，會攻荊州的架勢。

鄭四維坐不住了。

他仍然只有三千兵，武昌既不給他增兵，也不許他招兵，如果再打起來，面對經過了數月休整的大順軍，他還是不是對手實在是個未知數。

他加強了戒備，嚴查出入荊州的人員，以防奸細，又給新任湖廣總督羅繡錦寫信，請求增派援軍，還拜託了上荊南道參議李棲鳳打聽阿濟格何時能到，能做的全都做了，卻仍然感到惴惴不安，似乎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心頭總縈繞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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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裡，羅繡錦同樣惴惴不安。

種種跡象表明，順軍就要對荊州下手了，可是他手裡兵力有限，難以提供有效幫助，而且劉芳亮屯駐在嶽州，對武昌虎視眈眈，也令他不敢輕舉妄動，面對順軍的調兵遣將，他竟然束手無策，做不出任何應對。

“去年七月李過攻打荊州時，佟制臺（佟養和）是如何應對的？”他問湖廣巡撫何鳴鑾。

何鳴鑾搖頭苦笑：“只是看著而已。”

“只是看著？”羅繡錦覺得不可思議，“那麼李過為什麼放棄了攻打？”

“缺糧，”何鳴鑾說道：“他們從陝北一路轉戰，本就沒什麼積蓄，西山（三峽地區）一帶又田少民貧，籌不到糧餉，打了一下打不下來，也就只好撤圍而走，分散就食去了。”

原來如此！羅繡錦有些鬱悶，覺得佟養和真是運氣好，坐著都能打勝仗，可是如今的順軍已經今非昔比，這種美事輪不到自己頭上了。

“這次可不能光看著了。”他低喃了一句，聲音裡一點底氣也沒有。

何鳴鑾同樣沒有底氣，嘆氣道：“可是我們手裡沒兵啊！現有兵力全都一個蘿蔔一個坑，哪個也動不得。”

這話說得沒錯。

崇陽、沔陽、潛江、承天（今鍾祥）等地的駐軍，要向南防禦順軍，確保武昌的安全；黃州要應付英霍山區的反清武裝，保障武昌到九江的長江水道；襄陽是鄂北重鎮，軍事價值極其重要，自然更不能有失，只有德安府（府治今安陸）的駐軍可以調動，但那也是“北控三關（武勝關、平靖關、九里關）”的要地，不到萬不得已同樣動不得。

“必須得搬救兵！”羅繡錦倒也果斷，“我這就給英親王（阿濟格）上札子，讓他加快行軍速度，火速來援，哪怕先派一支前鋒來也好。”

阿濟格將於正月初五從真定府（府治今正定）南下，這是過年以前就定好了的，不同於只能刺探情報的大順細作，羅繡錦這樣的封疆大吏自然早已知情。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旗牌官急匆匆走了進來，手持一封信札，稟道：“帥爺，這是剛從真定送來的六百里加急。”

六百里加急？羅繡錦和何鳴鑾俱是一驚。

今天初八，這份加急肯定是過完年發出來的，大軍開拔在即，有什麼要緊事非發加急不可？難道有什麼變故？

羅繡錦趕忙接過信札，拆開來一看，頓時面如死灰，失口驚呼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何鳴鑾心中忐忑，趕忙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