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都是頭一次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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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眼裡滿是委屈，聽到張春暖的話，淚珠兒直接從眼眶滾了下來。

王冬雪見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也沒說啥啊……”

“好了。”張春暖打斷她，“你就別說話了，讓我好好問問。”

她話音剛落，旁邊看到姐姐也哭了的周翠芳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撲過去，嘴裡哭叫道：

“哇哇哇——姐你別哭——嗚嗚——姐我聽話，我、我不去嬢嬢家了！嗚嗚嗚——我不要吃糖了……”

張春暖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孩子饞嘴很正常，後世經濟發展了，人們生活富足，小孩子還吵著要吃糖吃零食吃洋快餐呢！

更不必說現在，物資匱乏，別說零嘴，好多孩子連飯都吃不飽。

她不知不覺想起曾經看過一個七十年代劇的片段：主角小時候餓狠了，半夜趁家裡人睡著了，偷偷去廚房拿白糖充飢，然後被暴怒的家長狠打一頓。

轉而又想到她初見小三子時，拿麥芽糖換小魚小蝦的場景。

越想就越是心疼周翠芬小姑娘，就因為是姐姐，所以妹妹無論是犯錯還是哭鬧，大人們第一個怪的就是她。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唯一的錯，可能只是因為她是家裡最大的孩子。

張春暖動作輕柔地拭去她的淚水，笑眯眯地說道：

“翠芬是個好姐姐，你沒有錯，只是在教妹妹，別哭了哦，再哭眼睛該疼了。

你看你一哭，你妹妹哭得更厲害了，她多喜歡你這個姐姐啊！咱們不哭了哈，等會兒就在嬢嬢家吃飯好不好？”

周翠芬點點頭，鼻音極重地嗯了一聲，牽著周翠芳的手開始一邊走一邊哄妹妹。

旁邊的王冬雪不禁說道：“不知道為啥，我看到翠芬不帶聲的哭，心裡又酸又疼。春暖姐，你說我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張春暖白了她一眼，生病？你丫的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能生啥病？

沒生病，只是母愛氾濫了而已。

“你們家裡，是不是對翠芬翠芳姐妹倆……沒事。”

張春暖想問卻又覺得不好問。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而且周家已經算是不那麼重男輕女的人家了。

從周家對周翠蘭的態度可見一斑，八九年前就送去上學，一路唸到高中，還沒畢業就給找到了縣裡的婆家。

別說是鄉下農村，就是城裡也沒有這樣對待女孩的。

真要說起來，相較而言山腳村的人家對女孩真心不算太差了。

畢竟十里八鄉多的是虐待女孩，甚至溺死女嬰的事情發生。

遠的不說，就說原主孃家所在的村子，螺螄溝村，女娃兒剛出生就被扔進山裡的多得是。

王冬雪沒想太多，大喇喇地說道：

“我婆婆對家裡的女娃都差不多，當初相親的時候，我爹媽就是看準了周家孩子多，作風正才同意讓我嫁給華成的。

就是……怎麼說呢！春暖姐你也知道華成有兩個哥哥，大哥有一男一女，二哥只有兩個女娃……

雖然我婆婆沒說什麼，但我二嫂可能不這麼想。”

張春暖聽懂了，但心裡越明白，就越是心疼走在前邊的姐妹倆，尤其心疼當姐姐的周翠芬。

都是第一次做人，卻因為性別和出生順序，被血脈親人區別對待，必須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

只是想想都覺得心酸。

張春暖想了想，極其認真地對王冬雪說道：

“以後，再發生像剛才那樣的事情，還是要弄清楚再去找是誰的責任。

就像你剛才，什麼都沒問明白，就直接說是翠芬這個當姐姐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