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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漸開始佩服起這位通玄派首座來，不管是敵是友，至少這個人擁有修行者該有的驕傲，絕非任人宰割之輩。
孫矅繼續走在前面，步伐穩健。
“是不是覺得天玄宗很可笑？敵人尚未動手，自己人便先亂成了一團？”
沈漸道：“人各有志，無法強求。”
孫矅呵呵，“正如你向北大陸借兵，以解天南之圍？”
沈漸道：“保全自己在乎的人和事，這是沈某的道。”
孫矅居然沒有反諷他，“你真是塗山月弦冊立的后妃？”
“我呸——”沈漸罵咧咧道：“不知道哪個嘴生爛瘡的傢伙到處散佈流言，沈某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寄人籬下……”
孫矅靜靜聽著。
沈漸道：“前輩真的恨妖族？”
孫矅道：“為何這麼問？”
沈漸道：“前輩身上也有妖族血脈。”
孫矅怔住，他身上有妖族血脈一事，即使天玄宗也只很少知道，活著的人更少，一來他身上的妖族血脈本就寡淡，二來當年收他為徒的天玄宗先祖刻意向宗門隱瞞了此事，再加上他修行與人族無異，又有先祖遮掩，別人想知道也無從得知。
“你看得出來？”
沈漸道：“若前輩不出劍，我也看不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孫矅劍意中天然帶著妖族狂暴氣機，若非與妖族經常交手，再加上對氣機敏銳感知，修為再高也很難覺察。
孫矅道：“有妖族血脈就不能恨妖族？”
“當然不是。”沈漸振振有詞：“我一朋友，名叫獨孤，他就有狼族血統，一樣痛恨傷害過他的狼族。”
孫矅道：“那你看得出我屬於哪一族？”
沈漸道：“山魈。”
孫矅停下腳步。
兩人已到山巔，有廟，破廟。
這種破廟在仙朝大陸偏遠山間隨處可見，出現在堂堂天玄宗祖山之巔，肯定就有它另外的故事了。
“其實我跟你朋友不一樣，我不恨妖族。我在北大陸出生，只不過血統不正，無法像本族修士一樣修行，直到先師遊歷北大陸才慧眼相中，將我帶出那個生我養我地方，小時候，隨先師遊歷的師兄弟都排斥我，所以我只能擺出痛恨妖族的樣子，先師也幫我遮掩氣象，不過幾十年後，就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了，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修行難破瓶頸，一個個相繼離世，我也成為了天玄宗一代天驕……”
孫矅嘆著氣，道：“可惜，始終有人記得，所以無論我有多努力，天玄宗也不會讓我成為道宗。”
廟中有人說道：“明明是你當年打不過我好吧！沒人覺得血統有那麼重要。”
沈漸望向破廟，門沒關，裡面光線很暗，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人影盤膝而坐，他看不清裡面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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