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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良久的一陣沉默。

鄔道升察覺到掌心又生了新的溫熱液體。

抬眉，原是他素來持重沉穩的大弟子在他掌中無聲流淚。

&ldo;哭你的皇兄。&rdo;

或許是這罕見的淚水讓鄔道升知道，他不能總像對待旁人一樣漠視她的話，故而他如此答道。

即便他也同等漠視他自身。

雖則分魂的樣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但他依然只是鄔道升。

回想起沈縱頤最初的話，她應是思念凡間親人了。

停頓兩息，他語氣平緩：&ldo;我並非有意化作你皇兄相貌，應是何處出錯。&rdo;

&ldo;分魂不可變更樣貌。你若不喜，我覆面即可。&rdo;

&ldo;不用，&rdo;沈縱頤抱著他的手，將盈盈淚水都借他的手給拭乾後，兀然間上前抱住他的腰身。

她散著滿頭綢緞似的黑髮，纖細的身子靠著鄔道升冰冷的盔甲時，傳出的聲音也宛若和鐵甲碰撞過一番，透著清冽的冷意，但不刺人，&ldo;我想日日見著您。&rdo;

&ldo;師尊，無論您面貌如何變換縱頤想日日見您。&rdo;

鄔道升覺著這場擁抱於理不合。

他雙手搭在弟子瘦弱的肩膀上想讓她遠離時，忽想到沈縱頤修為不過築基。

弱得像只螞蟻，永遠無緣他所修的無情劍道。

所以她會流淚，性子也軟和。

還擁有著絕大多數修士都沒有的情意綿綿。

她說的想，應是最情真意切的。

鄔道升收回手，轉而僵硬地拍了拍大弟子的後背。

背也好薄。

他的劍毫不費力便能穿個來回。

他留下傀儡和分魂的決定，應是對的。

弟子這麼弱，還怎麼在修真界活下去。

沈縱頤當然想日日見到鄔道升。

就這樣看著一個冒牌貨頂著皇兄的臉，用那種冰冷和高高在上的口吻喚她沈縱頤。

沒有比這個更能激起她的殺心了。

她的皇兄不可替代，她做凡人時所擁有的一切美好都不可替代。

誰都不能，毀掉獨屬於她的東西。

鄔道升，你既已飛升，那麼遺留在下界的分魂便由弟子清理了吧。

他反正不長著你的臉，誰又知道她殺的是鄔道升的分魂。

無論是鄔道升本體，還是他的分魂，果然一如既往地讓她討厭。

低臉闔眼，沈縱頤更用力地抱緊了鄔道升。

&ldo;師尊，您在，縱頤很開心。&rdo;

鄔道升極度不適這般的親暱，他冷著臉由沈縱頤抱了會兒後，便拉開她的手：&ldo;在外莫喚我師尊。&rdo;

他分魂尚在修真界一事，越少人知曉越好。

沈縱頤紅著眼望他：&ldo;那該如何稱呼您？&rdo;

眼光在弟子嬌憐若雨中花的面龐一掃而過，鄔道升心神冷硬未動，抬手召出一面水鏡：&ldo;這幅皮相原先的姓名是什麼？&rdo;

沈縱頤剎那間捏緊雙手。

她死死攥緊手心，在內心規勸自己不要衝動。

還殺不了他。

他太強了。

飛升大能的分魂，幾乎有著合體後期大圓滿的修為。

&ldo;沈合乾。&rdo;沈縱頤閉緊雙眼，唇齒張合間將那個冰封已久的姓名念出。

&ldo;沈合乾？&rdo;

鄔道升低聲咀嚼著這三個字。

不知為